“那你觉得,此事如何处理合适?”
“老鲁!”韩富急忙喝了出来,“当事人都说没什么了,没什么的意思,你不懂吗?非要逼出个有什么才罢休?”
步千古跟着道:“凌秋我会罚他,我步千古向副掌事担保,今后吴凌秋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我卸院长之职。”
鲁吉和韩富与步千古共事二十余年,这个最不像院长的院长虽然惜才但却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此时此举,只能说明这个吴凌秋有着非同一般的过人之处。
吴凌秋走到季牧和吴亮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季牧、吴亮,昨晚的事是我太冲动,对不起。”
季牧手刚伸出又悄悄收了回来,吴亮哼了一声,看了一眼鲁吉便走了出去。
等吴凌秋再次出现在宿舍,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他的脸上有着大块大块的挫伤,看上去吃了不少苦头。风云殿平静而安静,吴亮不再抓着不放,工学院的课程最紧,不仅要学知识还要动手。
不过最紧张的,非季牧莫属。且不说他自来太学一本书没看过、一堂课没上过,韩富给他设定的这个“甲一”绝对是一个要命的坎。
太学考试,各学院的评级标准是统一的,试卷一百题,做对八十题以上为甲,六十题以上为乙,当然考到乙的人几乎留下无望。
在“甲”这个档次里,五题一阶,比如你做对八十一题,便是甲五,八十六题则是甲四,九十九题就属甲二。
那甲一呢?
就是一题都不能错!
在得知这一点的时候,季牧一副生无可恋,这韩富不就是变了个法让自己离开吗?
这几天,季牧对太学九大学院也做了不少功课。两千七百人,平均每院就是三百人,而实际情况却与这个平均数相去甚远。商学院只有一百五十人,艺学院更可怜,只有九十个人。更尴尬的是,进修艺学院的都是有天赋甚至有些作品都颇有火候的人,完全对口。
而商学院就不同了,有头有脚的不一定会画画,但一定会看书呀。所以不受待见的商学院就成了“调剂大院”,谁家实在收不下了都往商学院塞,搞得商学院的学生先天就快乐不起来。
工学院被称“太学第一学”,最起码人家人多,足足六百多人。
这难道意味着,工学院的竞争压力更大?商艺两院更容易毕业?
实际不然。
因为退学的评级标准是一样的,工学院的都是学霸,一水儿的甲二甲三。商学院一票被调剂的人,先天条件就跟不上,别看人少,被刷下去的可能更多。
如果有院长犯浑,想从考试当中做手脚,这是根本实现不了的。考试内容是由太学的“拟考监”亲理,太学高层亲自督导,连各大院长都不会知道试题。
两年二十次大考,可以说太学学子日日夜夜都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下生存,那个皂石的比喻很生动,如果你不把脑袋磨尖往里面扎一寸,下个月可能就会被磨掉。
三十人的太学名士遥不可及,能登榜的无一不是天之骄子,日后在九州世界各行各业大施拳脚、名冠一方甚至成为泰斗级的人物。
这样的金钥匙注定属于极少数人,太学学子争的其实是两年之后成为那留下的三百人之一,“太学士”也是一道烫了金的文凭。太学三年才有一届,多少人眼巴巴等着这些满腹才学的人。
这世上本没有枯燥的东西,因为有一种东西叫热爱,萝卜白菜、蜜糖砒霜都是这个道理。怕就怕你满怀农田水利的济世之志,却分到了一个最厌恶的“铜臭之学”。被动,就必然枯燥。
商学院让三春之草变得老气横秋,埋下了许多悲剧。
喜不喜欢,季牧没有多想,想得多了,他的甲一恐怕就更黄了。
不同于其他学科,商学是一门“成与不成”之学,像经史、文学这些门类,上过私塾的人都学过。而很多人在来太学之前都在各个郡府的学院学习过,那里会开设工学、农学、医学等学科。惟独商学,整个云州只有太学才设。
所以,有时甚至可以这么理解,太学是其他的学科的高阶进阶之府,但却是商学的私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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