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届太学三年,两千七百人,有位先辈把太学比作皂石,一个月磨掉一圈,最后留下来的都是又硬又醇的。这开始的时候最为残酷,太学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摸索每一个人,但太学的资源有限又不得不刷掉一些人。资料、成绩、行为,就是前期的三大指标,说实话这是最看运气的时候。”
“三大指标?”
路奇点了点头,“这个阶段成绩恰恰不重要,因为依照祖例每月必须要走一百人,这么短的时间接受的课程极为有限。资料是说太学会再审核一轮你们上交的材料,标准不是能不能进而是能不能留。最重要的是这个行为,太学认为,学为量而身为质,一月课程看不出造诣,但行为能帮我们快速断定一些东西。这一个月,你们上课下课,我们这帮人才是忙坏了,分到各处记录着你们。”
“路师兄,那我为何会留下?是因为捐款的行为?”
“是了。”路奇点头道。
“可这件事差点被院长骂死呀!”
“富大炮骂人还需要理由?”路奇苦笑道,“你捐三个玉龟背,其实说明不了什么,但有一点很重要。”
“什么?”
“太学张榜,你在最上。”
季牧本想追问,但见路奇远眺之色,便知他点到为止之意,“路师兄,你好像还没说为什么会有混搭宿舍呢。”
路奇笑了笑,“混搭是日后的必然,两年之后太学就将只剩下三百人,也许会有二百九十九个工学院的,一个商学院的,你说不混搭怎么办?”
“不、不会吧?工学院这么厉害啊!”
哈哈哈!路奇大笑三声,“总之你要记住,在这太学,多一个月就是多上一个台阶,而你上了这个台阶就意味着你离山顶更近。你要知道,太学一定不会用对待两千七百人的方式去对待那最后三百人的。”
路奇本以为这小子要憧憬起来,沉溺一览众人的未来愿景,岂料一句直言把他的念想给堵死了,“那为什么现在就有了混搭?”
“各个学院又不是方阵,总会多些少些有些棱棱角角,你的这帮室友就是那些敲不碎、磨不平的人咯!”
路奇这么一说,季牧的好奇便浓了起来,什么是“棱棱角角”的人,他还有些想不明白。
路奇为季牧调了一套新的行李,带着他走到宿舍的最后一排,“这些宿舍都是六人一间,一年之后都将变成六人一间,你这算是提前享了。可别像你在大通铺的时候,跟这些人好好相处。”
“多谢路师兄。”
“你这么喊我,搞得我在太学学过似的。”路奇面有黯然。
“你比学过还伟大,花圃里花开的艳,全是园丁打理得好。”
“行了吧你。”路奇把行李扔给季牧,头一转便走了。
夜已深沉,季牧小心翼翼推开房门,但只推开一个缝,里面的光便有些刺眼。走进一看,好家伙,庙大的地方点着一殿的蜡烛。
这地方看上去就像样多了,中间是过道,左右各有三张床,上铺是床榻、下铺是书桌。靠门的一侧有书架,过道的尽头还有一张茶桌。
“大铁杵!季牧!”
不等季牧打招呼,一个人便跳下床来,这家伙比季牧低了一头多,但打眼一瞧便知不是凡俗子弟。他的衣袍是紫色,绣纹着金粉,是为金粉纹,那眼睛又大又亮,眨起来像泉一样。
“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工学院吴亮,东边不亮西边亮的亮!”随后这吴亮把季牧的行李一丢,拽着他一一来到众人面前。
“这个呢,农学院柴迹,未来的大桑植,一个人养活一群人,可了不得呢!”
“要夸你就好好夸!”这柴迹先是白了吴亮一眼,随后向季牧伸出手来,“农学院,柴迹。”
“你好你好。”
“这个呢,文学院岳子昂,他……”
不等吴亮说完,这岳子昂嗖的坐了起来,“帝襄始开疆,龙腾水中央,万物山河间,挥鳞满金凰。老吴,你看此间有疆有水、有龙有凤,你说这下一个二十代,是不是还离不开这些物象啊!”
吴亮却不理这家伙,对季牧笑道:“为了他那二十代的大业,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帝襄始开疆,龙腾水中央,万物山河间,挥鳞满金凰。”季牧暗暗嘀咕,这首诗天下无人不知,这二十个字用途可了不得,它是大宇帝国的二十个年号,“天下九州归一帝”,这“帝”指的便是大宇帝国了。
这不,当下是“凰二十三年”,等新帝即位这首诗便用完了。于是帝诏天下文人,号召他们踊跃作诗,从中选取一首为下一个二十代编年。
这简直给天下文人打了鸡血,要是能选上,青史留名都是小事。
“这位呢,医学院梅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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