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15章 佳期如梦(大结局 下)(1 / 2)酒时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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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牧创香,六城同创香,只是大都这里的规格无可比拟,此一举是香的又一次登堂入室,是整个九州层面的浩烈。

偌大的台,只有季牧和季浩原。

没有人敢与季牧同台比拼,此间早已超脱了艺法,又不只是声望所能涵盖,把这二者做到登峰造极才能有今天这个场子。

季牧坐在桌子前,挽了挽袖口,也在这时远目而去,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两双眼睛却能穿过春秋与大海。没有凝也没有定,就这般不波不澜互望良久。终于终于,施如雪的双目闪有泪花,她的目瞳湛然若新,好似晨曦下润了珠玉的海棠。

没有季牧,冰封阁还是雪州第一商,可要没有施如雪……

为什么要说没有施如雪?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假设?

有的人就是能找到有的人,没有人能够代替,更不是相似所能将就,天作之合就是天作之合!喝下的是醉玲珑,泛起的是连理香,走过的是流桦林,不能放下的是这一世衷肠!

说一句季牧没说过的情话——

他满心的爱慕若能纺成细纱,将织出绕她周身的罗绮。

再说一句最暖的话——

施如雪一生都在成全季牧的理想,蓦然回首,原来那正也是她自己的理想。

夫妇二人隔空一笑,笑出季牧一份狂放,笑出施如雪一丝羞赧。

笑出个长河过、笑出个梨花开,管它笑个什么,春秋代序、容颜易老,但人的精诚都在过往,人生何必多叹,叹又没有人施舍大天,人生何必多叹,最爱的人相伴,每天都是花好月圆!

就好像他不愿多说一句那样,把一切留给后人说。

季牧心中没有香谱,因为根本没有什么香谱能表达他这一刻的情绪。

诗文是情绪、画作是情绪、刀刻研磨是情绪。

创香当然,也是情绪!

往事如烟,但季牧没有一丝伤感,商做到这个地步、人坐在这个场子,伤感与矫情何异。

老爹老娘泉下有知,他们应该会泪中带笑,老师若是泉下有知,哪怕是为了显摆显摆大金牙,他也会放肆地笑!

没有任何一种香能表达季牧此时的心境,甚至他找不到一个字来形容这满怀浓烈的心绪。悠悠往事,在这一刻坐了天地间的马,驮着季牧走过山、走过原、跨过海、越过疆,走过一个个老相识也走过一个个死对头,走过大大小小百十个场子,走过不眠之夜、走过灰暗岁月,也走过刀把在手、雄力执缰!

这一切又怎么拢得过来,要找个遮天蔽日、道尽襟怀的,应是只有一个字——

梦!

这是个好字,也是个好景。

山河入梦是雄,故人入梦是念,这些年里不知多少人入梦,更数不出梦里多少欢欣、多少氐惆,与多少有故人聊得没个头。

今时佳期,何尝不也是一场梦,道不清真实与虚幻,这才叫梦。

五十年前,如果说季牧有这个场子,那应该是和山川无棱一样的笑话。可话说回来,若是心中没有一个梦,多少人又活成了真正的笑话。

季牧也相信,今后会有着许许多多和他一样的人,满怀热忱、以梦做马。

梦拢得一切,却显得不够真实,季牧所行所历,从来不曾绕开一个“尘”字,多少次心知渺然而去抗争,多少次看似抗争实是妥协,商界的风永远是小风,头顶之的巍巍才是狂风,走到今日这何尝不是最大的门道。

如梦一样,尘也是个好字,是个贴切之字。

渺若尘埃并非贬,人之一生无有大,有些事情深思便想超脱,超脱不了便要落个永生挣扎。

所以,这香一定是淡香,是润之香而非刺之香,这香又一定是“层叠之香”,像梦一样缱绻、念旧一般辗转。

季浩原看着大祖,他是这个过程惟一的见证者,小小的他,心里泛起一大圈一大圈的涟漪,好像世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这里。

季浩原蹲下来,小手托腮看着季牧的手法,嗅着季牧所用的每一道香精。

从头到尾,这个场子都安静得吓人,恍惚间,又不是所有人都在看季牧创香,而是这一道情绪似乎流贯了开来。尤其是那些老家伙们,这内心的感慨绝然不会比季牧少!

这香应该叫“梦尘”还是“尘梦”,季牧无心去念。

这道新香会是一个怎样的未来,也全然不在季牧心,甚至他的心想什么、在何处,连自己都恍惘了。

他只知道,那不可捉摸的,就是想说又说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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