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啊。照说杜静姝并非他的禁脔,就算当年有过口头婚约,在他这个千年后穿越回来的灵魂看来是不作数的。更何况,表兄妹结婚,法律不允许呀,情感上也不允许。但不知怎地,要他眼见着别人觊觎如花似玉般的杜表妹,他就是不舒服。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拥有”的黑暗龌龊心理?反正他是不会承认的。
对于方衙门的阴魂不散,李惟这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那锦衣公子注意到了安坐亭内的常梦钰,似是眼前一亮,快走两步上前,恭恭敬敬的作揖:“晚辈方倡见过常先生。”
“方浩昌?”常夫子抬了抬眉,记起锦衣公子的身份,脸色如常,余光扫过方伟,“哼”了声,丝毫不掩饰厌恶感。
那方衙内这才注意到常梦钰的存在,身子微微发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上次在定慧寺他外出找乐子,与常依依闹了纷争,都让方诜知晓,狠狠地尅了他一顿,告诫他别去招惹那常小娘子,带刺的玫瑰,扎手呢。他也不笨,倒是明白了其中厉害,知县老爹言下之意乃是说,扎手的并非是常依依这个人,而是她那名望在女的父亲,更是她的伯父、在朝中的天子宠臣常学士。
还别说,方衙内无法无天的,见了不苟言笑的常梦钰真有些心虚,或许这便是浩然有正气吧。
那方倡举手投足间自有贵公子气派,在常夫子面前执弟子礼,对老常同志的淡漠毫不在意,表现的极为恭逊,待李惟等人进得亭来,显得稍微有些意外:“诸位……面生的紧……”
“虚伪。”李惟当即给方倡定了性。他虽不识此人,但方伟、方倡,二人既相偕而来,关系便呼之欲出了。那方衙内出言调戏杜静姝,这方倡在一旁并未出声阻止,见到常梦钰在场,方抢先一步行礼示好,且有阻止众人入亭以免打扰常夫子休憩之意,表现的无可挑剔。但他真的丝毫不知己方与常夫子是相识的吗?
常梦钰招招手:“小李子呀,来来来,陪老二人喝两盅。”
“小李子”?李惟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老常的思维节奏了。这算哪门子称谓?怎么就听的这么别扭呢,心中吐槽不已,也不客气,正好有些口渴,喝点葡萄酒呗。
众人都寻了地方坐下,那方倡也不觉尴尬,向李惟一揖:“某是方倡,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公子这称谓乃是近来方兴起的,先秦称诸侯的儿子为公子,女儿亦称女公子。《仪礼·丧服》:“诸侯之子称公子。”这时是指读书的文化人或豪门士族的年轻男子,是一种尊称。
“哦,我叫李惟,不敢当‘公子’之称。”
“李惟?”方倡作惊愕状:“帆去帆来天亦老,潮生潮落日还沈……山下孤烟渔市晓,柳边疏雨酒家深……那个李惟?”
李惟摸了摸鼻子,还没吭声,塞了一嘴吃食的李恒抢着忙不迭的点头:“正是我兄所作。”小朋友满满的自豪感。
方倡脸色变了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好文采啊。”随即欣然于色:“某读此文,如酷暑饮冰周身通泰,不想今日有缘识得真君,幸甚幸甚。”
李惟连声道“不敢”,礼数自是要做足的。
方倡又说了些没甚营养的话,方“依依不舍”的告退。方伟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离开。
“爹爹,这人是谁啊?”常依依内慧,感觉到了父亲待那方倡若即若离的,似乎观感复杂。
常梦钰并没回答,反闷李惟道:“小李子,你可晓得此子何人?”
“老常同志,您能正正经经的称呼我么?”李惟实在忍受不住这个宫廷特殊人士的称谓,坚决表示了反对,捡了片香瓜丢进嘴里,满口生津:“据闻本州方刺史膝下有一子,乃天下俊彦,熟读诗书,英俊潇洒,正是色艺双绝……口误口误,总之就是五好青年,全身三百六十度无弱点。想来,便是这方倡方浩昌了吧。”
“怎么?你见过他?若不然怎地有此成见?”老同志嗅……直觉真灵,立马听出了李惟话中的明誉暗讽。
李惟自是不肯承认,难道要将心中那些许小心思拿出来晒晒?别,让它发霉好了。
这方倡居然是刺史之子?一州刺史啊,那可是主政方的政坛大员,至少在这泰州地界是有绝对话语权的。不过,这方倡身上倒无纨绔气习,谦谦君子呢,与那方伟简直是两个极端嘛,怎么好似常梦钰与李惟都对他没好观感呢?
“此子不纯,莫为其表所惑。”常梦钰抛了这么一句话出来,便不肯再多说。
李惟心中暗哂,老常这是自惜羽毛呢,不肯在背后非议他人,但那方倡定是在他心中入了黑名单的。至于李惟自己,对方倡那便完完全全是直觉所致。无他,只是因为方某人在人群中多看了某位美眉一眼。这,便是最强大的理由。另,方倡居然也知道“出淤泥而不染”,想来定是常夫子之功了,不遗余力的要为他李惟站台扬名,必须……多敬两杯。
方氏兄弟的出现,只是小插曲,真正的大戏尚未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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