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世间总不乏光怪陆离、匪夷所思之事,谓之曰奇迹。
如皋亦是出了桩怪异的事情,据传丁堰李家那位痴呆了十年之久的大郎居然不医自愈了,且以一首诗作为自己正名,真乃咄咄怪事也。
如皋不大,并无多少秘辛不宣之事,但这桩奇事委实离奇,几近于志异怪谈。只是,当日赴宴者众,皆道李大郎确是病愈,言之凿凿,绝非伪事。
是时,李大郎谈吐得体,在方明府、常夫子等如皋大人物面前表现的从容淡定、进退有据。常夫子有心一探究竟,乃出言考究,李大郎侃侃而谈,出口成章,二人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如此,李大郎癔症痊愈无疑。
一时间,坊间传闻四起,更有才思敏锐者依此事编撰话本,假托说书人之口曰:“昔日沈既济作《枕中记》云:开元七年,道士有吕翁者,得神仙术……怪曰:‘岂其梦寐耶?’翁笑曰:‘人世之事亦犹是矣。’……今有如皋丁堰李氏大郎者,名惟,年幼因病而癔。忽忽十年,一日醒来乃曰‘吾梦醒矣’,并作‘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常夫子梦钰先生叹之曰‘神乎其技’,技惊四座也,时人莫不异之,乃收‘李十年’名之……”
嗯,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李惟知晓这事后,真被雷到了,人幻的想象力果然是无限的,脑洞有多大,世界便有多大。“李十年”?听着就有苦大仇深伸冤无门的戏剧感。只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没法“灭口”呢。
也罢,“李十年”总比“李大郎”顺耳,“大郎”这称谓,实在太叫人“想入非非”了。还有啊,他的母亲居然叫“杜十娘”,这直接掐灭了李十年蠢蠢欲动的抄袭《杜十娘》之心,可惜了“可怜我杜十娘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前无去处后无退途,我只得怀抱宝箱同葬潞河……”这等唱词。
李惟很忙,忙于学业。
那日宴席后,他又依邀去拜访了常梦钰。二人虽然年龄相差悬殊,却颇是谈得来。李惟虽无常夫子饱学,但观点新颖,每有新奇言语,常夫子亦觉受益多多。
如此良才,正可一展抱负,来日好报国为民。常夫子愈发欣赏这晚辈,强烈建议其走贡举之路,他日必有作为。
南唐立国以来,重视文教礼数,亦开科取士,但早前只开明经、三传、三礼、明法、童子诸科,直至今岁,方开进士科,放进士王克贞等三人及第。
但依常梦钰推断,有其一必有其二,开进士科定必要成为常态,最迟后年便会再度开启,李惟正是适逢其会之时。
常夫子惜才心切,敦敦教诲,唯恐李惟“走上歧途”,少不了一番考校,确认其经书是通读了的,且是真正有了自己的见解,这样真的很好。另外,李大郎长于诗词之道,不经意间便有句子抛出,乃令其作文,不论诗词歌赋。李惟却推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不肯“现丑”,倒是叫常夫子颇为不喜,忿忿然恨其不争也。
他却哪晓得,李惟虽好文学,也曾胡乱写过几篇诗词,但真要作那平仄押韵的文字,实在是勉为其难的。若要化身文抄公吧,一时半会还真不欲为之。嗯,我不作诗写词,只做诗词的搬运工。
但书是要读的,常夫子建议其先入县学适应一段时日,再去府学就读,以备考下回贡举,抑或去往知名书院求学,总之是不能再耽误了,时不我待呀。
书自然是要读的,虽然说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却是最好的出路。李惟当然知道读书的好处,在那个时空,人人有书读,真正凭读书立身立命的不在少数,他就是靠考入名牌大学而从农村走向城市——虽然之后短短的二、三十年,农村发展越来越快,并不比城市差,但至少是有了份体面的工作,很是为家里争了光。
但去不去县学还真不重要。事实上,他“清醒”后,发觉自己记忆力超强,像是在脑子里装了容量无限大的硬盘,以前读过的东西悉数存在其中,这简直是……无与伦比的装逼神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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