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公公认为,他必须得把这一幕禀告给干爹。
……
“别冲动,大家都是一家人,林将军说的对。”
卞公公连忙回头朝客卿和策玄卫挥手:“你们不可造次!”
客卿和亲兵们早已把武器攥湿了,被上百把强弓对准的感觉如踩刀尖,只要林祈年一挥手,保管把他们都串成刺猬。
他们连忙松开刀柄,后退两步。
林祈年的脸色也好转了三分,对着城墙上一挥手,兵卒们自动将弓弩收了回去。
躲在众人后面的窦琳琅、崔召陵二人暗暗心惊。来之前他们预想到了两种结果,不是林祈年倒向阉党,就是倒向他们云都旧贵。但万万没想到还有第三种结果,那就是林祈年心怀异志。
这是窦琳琅心中的预感,当她拾阶而上看见他的眼睛时,那双眸子是清亮透澈的,却仿佛离得很遥远,遥远到能够俯视到地上的猎物,所以里面透出来的,是执着残忍的光。
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是不甘心做一个小小的总镇的,也不会屈就在江太师或他父亲的门下做鹰犬。
林祈年已经揽着卞常胜的肩膀走向城门,他也不管这位卞太监是否反感,正常人都不喜欢别人这样硬搂着,显得好像很弱势。
卞常胜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看见了站在道旁的窦琳琅和崔召陵,抖开林祈年的手站直了身体,气势也壮了起来。
“窦家的丫头?崔家的小子?你们两个……”
卞公公突然明白过来,歪起嘴角冷声道:“你们这些窦氏的苍蝇,闻到臭味儿就想往上趴?这九曲关,这凤西郡,还能容得了你们来染指?”
崔召陵的身子矮了半截,没敢吱声,倒是窦琳琅有将门虎女的威风,冷脸怒怼了回去:“我们是苍蝇,卞公公是什么,屎壳郎吗?”
“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凶得很呐,怕是将来没有男人敢娶你!”
林祈年猛地一抖身后的狼毛披风,站在了两人之间,伸出手指头指着他们俩:“窦氏是苍蝇,江门是屎壳郎,你们把我这九曲关上万将士,当成了一坨屎?“
林祈年说话带节奏,他们哪能受得了这个,没看见周围的将军和兵卒们脸色都泛青了吗?
卞公公慌忙拱手致歉:“咱家不是这个意思,林将军,还有将士们都别误会。”
窦琳琅是女子,也不愿意失了自己的气度,却只是抬手抱拳,什么也没说。
“想赔礼的话,就带点儿诚意,大家一块儿回去,再喝两碗。”
林祈年张开双臂想来个虚怀若谷,拥抱泯恩仇,右手搂住了卞常胜肩膀,左手却无处安放,窦琳琅闪身半步避开。
他闪电般伸到自己头顶,挠了挠发钗。
窦琳琅双手缩进袖子里,朝林祈年拱手:“将军公务繁忙,琳琅叨扰多时,告辞。”
她这话是对林祈年说的,却把余光瞟向卞常胜。
卞公公眼睛死盯着一处,显然是动脑子没绕出来。
“那五件礼物,还请将军收下,全是心意相赠,不求……。”
林祈年抬手笑了笑:“窦将军的礼物太贵重了,祈年不敢照单全收,不收但怕驳了窦公面子,我只收两样,那印信和玉扳指不错,暂且留在身边。”
林祈年又拍着卞常胜的肩膀说:“卞公公先到议事厅,等我送走了客人,再来与你叙旧。”
卞常胜特想留下来,探一下林祈年和窦氏有什么勾连,但他在场人家肯定不会说明话,想了想还是不要讨这个嫌。
林祈年让周处机把两个匣子收好,拱手向窦琳琅拜别:“代我向武安公问好,再会。”
窦琳琅没有再向林祈年提投靠的事情,但她的表情也不是很失望,心里似乎有了底。
崔召陵倒是浑噩不知,神情焦急,只盼迅速脱离此地。
两人带着下人从山道间原路返回,崔召陵感觉窦琳琅变得比来时更沉默,主动开口问:
“此番前来招揽林祈年没有成功,不知回去后窦公如何应对?”
窦琳琅没有说话,只盯着崔陵召的脸看了半天,突然问他:“崔公子,你对这林祈年,有什么评价?”
崔召陵早已有了直观印象,便信口说道:“此人腹内草莽,狂妄自大,虽然在带兵上有一套,但终究是个武夫。”
窦琳琅挤出一丝笑,倒让崔召陵看得愣神,能看到她笑还真的不容易。
“你就只看到他的狂妄自大?”
“不然呢,哦,此人品行也有些问题。”在窦琳琅面前,崔召陵还没脸皮说出好色这两个字。
窦琳琅低下头,她本来有些话不吐不快,现在没有必要和崔召陵说了。
“回到云都,安心做你的诗文罢。”
“琳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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