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年站在城楼顶上,给陈六玄下令。
“小六子,你马上回鹿鸣山大营,与史江共同组织,将屯田和修建营寨的兵马全部撤到东边的密林中去。”
周处机吃了一惊:“你要弃守大营?那里可是咱们的根基!”
“这里才是根基。”林祈年指着脚下的城墙:“这座九曲关,才是咱们赖以生存的保障。陈光耀不会在乎那座营地,他要的是我们的所有。”
“悬崖上的工程暂时停工,立刻命令宋横把曲门寨所有的粮草带到九曲关,曲门寨不得驻扎一兵一卒。”
“喏,”陈六玄立刻领命而去。
“周处机,你带着你你部两千七百余人,在曲门寨通往九曲关的路途上埋伏,等陈光耀带领的前锋部队经过后,立刻将其从中间截断,莫管前锋,全力拦阻其后方队伍。这些人来自边军各卫,军心尚未融合,失去了前锋指挥,必定会成建制撤退。”
周处机郑重抱拳:“喏,主公,只是?只是陈光耀所带领的前锋部队怎么办?”
林祈年伸手扶着墙垛,指着从两山悬崖间延伸过来的道路,阴郁地笑了一声说:“我就在这城头上等着,亲自迎接这位陈光耀将军。”
阵阵的凉风从山谷间吹过,拂过这座历经战乱的关隘,林祈年身后的白狼皮披风被秋风荡起,在空中猎猎作响。
周处机从林祈年眯着的眼睛缝儿里,看到了一丝贪婪。
没错,就是贪婪,也许他不该如此评价自己的上级,但他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此刻林祈年双眼放光的样子,活像是一头看见了无数头猎物的狼,残忍的满足中带着一丝惋惜怨念,他是在哀怨自己的饭量太小,没办法将所有肥肉都吞下去。
林祈年深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眼下缺的东西太多,稳固的关隘,精良的铠甲、军需、兵器,战场救护的医官。
他麾下的这支军队,在他眼里依然是残缺的,没有完备的保障体系,只能一点点地往上拼凑,一点点地累积出和朝廷对峙的砝码。
他的军队要成为一群狼,却是一群瘦弱的狼。
……
翌日清晨,
陈光耀的六千兵马在丰县城墙下列阵出发,加入了刘汝更的两千老弱病残,看起来良莠不齐。
他这支军队拥有六种不同的旗帜,也有六位镇将军。这些人来自边军各卫不同的军队,相互之间无法融合,这是很大的隐患。
陈光耀拥有强烈的自信,他认为这隐患不足为虑。就像朝阳从天尽头初现,各色的旗帜染上了相同的色泽。在他这先锋将军的威名泽被下,这七支不同的军队,也会发出同他一致的声音。
“开拔!”
最前方簇拥着‘陈’字旌旗前行的是云都卫的一千精锐,这也算是他的嫡系部队,是陈光耀亲自从云都卫中选拔出来的。
其余各军依次跟上,开始沿着越河朝曲门方向挺进。
卞常胜作为监军,骑着红马跟在他的身边。看着这支威武之师,卞公公也勃发了信心,说不定这陈光耀,还真能把那林祈年收服。
“陈将军,咱是不是要先去安曲县,先把驻守在那里的两千兵马拿下?”
“不需要,”陈光耀仰头道:“我们直接发兵至九曲关,不给那林祈年喘息之机,等把他拿下之后,回程的路上,他所有的残部还不都得望风来降?”
陈光耀的计划简单粗暴完美,也是经得起推敲的。林祈年手中的队伍,不过才组建了几个多月,怎么可能有向心力,完全不像他身边的兵马有多年的历史,忠于他也忠于朝廷。
他得意地从马上回头去望,队伍踏起的征尘沿着官道飘荡,果真是威武之师呐。
“刘汝更呢?他哪儿去了?他的人携带粮草辎重,要尽快赶上,可别拖本将军的后腿。”
尾随在众将后面的刘汝更,听到陈光耀叫他,连忙打马上前。
“将军,属下所部驮马不足,怕是赶不上军阵的步伐。”
陈光耀心情很好,也不追究,抬起马鞭说道:
“无妨,你那些老弱病残,就带着辎重停留在曲门山区外驻扎,只要给大军赶制出七天的干粮,也就没什么作用了。”
“我们甩掉这些辎重队伍后,只需三天,便可到达九曲关。到时候拿下林祈年,粮草自不会缺少,再用三天的时间返程,至此以后,整个凤西便是我江门的前院,固若金汤,进可攻,退可守。”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