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悬崖边上解开了裤口,黑夜里有两道飞流直下三千尺。
褚门健转身拍了拍林祈年的肩膀说:“林师弟,我给师兄弟们端饭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那好,师兄,明天见。”
褚门健回头朝他微笑地挥手说:“只能是明年见了,明天一早我就要下山去。”
林祈年愣了一下,虽然只是接触了半天时间,他和这位师兄还是很投缘的。
……
这一夜他睡得很安稳,也很香甜,这算是逃生成功以来睡得最舒适的一顿觉,况且还有姨娘的软玉温香在旁,她口中吐出的幽兰香气让他很是陶醉。严格来说,他只算是半个孩童,心理上有些过分早熟了。
第二日,开始苦读兵书,勤练剑法,有师兄们上山记录《俗世见闻行止》。
第三日,山上来了一个和他同龄的弟子,是那弹琴中年文士的儿子,名为容晏,也是大周国皇室旁支安曲王世子。林祈年刚开始还对这对王爷父子警惕得很,生怕他把自己劫下山去,送到江阉面前去表功。
接触了几天之后才发现,他们家和当今皇帝早已隔出五服之外,是不受重视的破落户王爷,警惕心也稍微减了一些。好歹两人外貌上都是同龄人,没过多长时间便熟捻了,还经常在一起斗个嘴打个架。
通常两人争斗之后,师尊谁也不偏袒,也不问原因,直接拿竹板子每人手上来二十下,痛的林祈年挠心似的,姨娘也在一边偷偷抹眼泪。
容晏和林祈年打架,多半是因为争强好胜,小孩子心性。但林祈年豁出劲儿来跟他斗,只是想让旁人以为,他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第六日夜里,林祈年突然从竹床上滚落下来,刚准备爬起身,却感觉竹舍摇晃,天旋地转。他慌忙拉着睡眼惺忪的姨娘往门外跑,一溜烟儿地跑到大殿前的广场上。师兄们早已穿戴齐备站在外面,那神情淡定的样子,好似是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师尊手中捏着一本书册,也站在平台上,挥挥手对大家说道:“今夜无事了,大家都回去安心休息罢。“
师兄们从衣冠不整的林祈年、林苏氏和容晏身旁经过,奚落地笑了两声说:“两位小师弟吓坏了罢,等以后习以为常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这山上每隔一个月,多则两个月,便会有轻微的地动,稍微严重一点,会使竹舍倒塌,但那岐黄大殿却安稳得很。林祈年也终于明白,为啥山上的建筑都破旧不堪,将就且用,就算基建搞得再好,也顶不住这每月一次的地震不是。
林祈年心中纳闷儿,师尊他老人家不会是把家偏偏给选在了活火山之上吧,万一哪一天岩浆从地底涌出,非把他们这仪山连人带山门给一锅端了不可。
一个半月后,一老二少站在站在雪峰顶上,穿过起伏的山峦望向南方,浩浩荡荡的迁都队伍正渡过雍河,玉带般的雍河河水被渡河队伍扰动,就像长长的镜子被人打碎一般,潋滟波光震动到下游十几里处。皇辇的金顶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皇权仪仗虽然气势恢宏,但后方的队列免不了仓皇衰颓之相。
这次南逃队列非常之庞大,数十万军队夹带着百万百姓,仅在雍河上南渡就花了整整三天三夜。
……
又四个月后,山上竹林竹舍内传来妇人分娩的阵痛叫声,林苏氏满头大汗对着手足无措站在床边的林祈年说:“年儿,快到山下、去给姨娘、找个稳婆来,姨娘快受不了了。”
林祈年慌忙跑出竹舍,刚穿过岐黄大殿前的广场,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徒儿,你到哪儿去?”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对仪辰子喊:“师尊,我姨娘马上要生了!我要到山下找个稳婆!”
仪辰子气恼地说道:“胡闹!仪山方圆三十里内无有人烟,你到哪儿找稳婆去!跟我过来!”
两人来到竹舍前,门口围着一些回山写世俗见闻的弟子,听得林苏氏的疼痛喊叫声实在是撕心裂肺。
“你们都杵在这里作甚?赶紧去烧热水,准备剪刀和咱们山上所有的细麻布。”
“好,好,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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