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开悟之后,他就很能控制自己的欲望,不做过多的非分之想,不干出格之事。可他的两个损友却没有他的觉悟和自制力,早早地沾染了恶习,小小年纪就已是情场老手。
于义还好说,一个一个的谈,虽然有的时候也多踏几个船,可他的家境在那摆着,根本不愁,有的时候还是别人倒贴。
这齐楼就不一样了,长得一般,境界也低,来不得花前月下,只爱流连风月场所,但他的家境比不得于义,因此很不如意。可他又管不住自己,因此手就伸向了他俩。
于义财大气粗还好说,就是他也是大手大脚,想借有时候也拿不出来。
而宁悔就不一样了,他没这些事,自制力又强,手头总有富余。可是他借钱却有个习惯,就是那句老话“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借钱可以,但只借一笔,只有还上了,才能有下一次。
那次不知是怎么了,齐楼没还完上一次的,就非要再借。其实宁悔耳根很软,在齐楼的软磨硬泡之下,已经有所动摇,想要借给他了,可那时已经出现的状况,让他和平时一样,开始‘教育’齐楼。
讲述了父母的不易,求学的艰难,身体的好坏以及重点的青楼的隐患。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讲到了理想,讲到了命运,讲到了前途,讲到了道德。
他没有注意,可齐楼早已不耐烦了,要不是拿人家手短,他怎会乖乖的听唠叨。
但忍耐是有限度的,从夕阳西下听到明月高升,他爆发了:“你他妈有完没完,借个钱怎么这么多话,天天就是唠叨,我们做点什么事,用得着你管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说完没等宁悔反应过来,就气冲冲的下山了。
虽然那次在于义的说和下早就没事了,可那次的事件却让宁悔又一次认识了自己,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宁悔认真的审视了自己,他突然发现‘冥想、推演’不仅用在了武道上,还被他用到了生活中。对于要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无尽的思考、推演、计算,非要找到最好的一条路。
光是选择题怎么做也就罢了,他发现只要出现在眼前的脑海里的,他都要问个为什么,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更甚的是他还会把自己带进去,推演有可能在他身上发生的无数可能。
他的这种行为其实可以看成是细致版的‘趋吉避凶’。按理说这不是坏事,可这种过度的行为放在他一个少年身上,就不对了。
这种行为放到一个中年人身上是合适的,中年人已经有了人生的积累,能摸到现实的本质,这种思考能使他们总结提炼人生。
可在一个少年身上,就显得本末倒置了。就像宁悔,思考和推演能使他看到同龄人看不到的东西,可缺乏人生积累的他,更多的却是迷茫。因为,没有坐标的参照只有胡思乱想,他不知道自己的结论是对是错。
当他发现时,坏处已经显现了,尤其是他还读了很多杂书,这导致他对世界的认知开始模糊。而且不同的观点总是在他的脑海里相互攻诘,自我否定,这使他充满了忧虑。
可当他意识到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思考过度,他又变得对所有事情失去了好奇心失去了期待,就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看破了世间的一切,可其实他只是丧失了对外界的感觉,变得麻木。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山上安安静静的待四年的原因。
总结到最后,他发现这就是知识障,这对于还是少年的宁悔来说是致命的。自我否定会让他丧失信心,忧虑会让他悲观,失去了好奇更让他变得麻木,没了期待也让他没了动力。
这相当于毁了他,毁了他的人生,因为出现的太早了,他还没有足够的人生积累和内心力量来破除。
可当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现状时,这知识障竟在他的脑海里脑补了一个设想:会不会是有人在害他?他不相信聂毅会不知道他的建议会有什么后果。
当年就是聂毅突然去招的他,在校六年也不见聂毅和院长的关心,可却在雪夜决裂巧合的遇到院长,身份悬殊特例收留又无私开导。
可为什么聂毅会对他拔苗助长那?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能上山顶?为什么只有他能住在书馆旁?为什么只有他成了唯一的黄金枪手?
对于聂毅的行为,院长知不知情,又或是这就是院长的意思,毕竟当年院长的四个字“守心、慎独”就是对宁悔还没意识到的识障的应对。
他没有询问院长,也没有质问聂毅,因为,这两人从未正面伤害过他,这只是他的猜想。可这猜想就像是一颗种子,种在了宁悔心里,每当意识到识障,这种子就会长大。
就像这次的抉择,他之所以艰难就是识障作祟,各种思考在他脑海里反复交战,根本就不能顺应本心果断的做出决定。虽然最后还是随了他的心意,可这过程却不是他想要的,就像是齐楼说的:“哥,你这样活着还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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