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匈奴人的首领把秃儿,真的是一个酒糟鼻的大汉,但却并非平庸无能之辈,而是一个凶恶强悍、武艺高强的著名武士。否则的话,匈人将军也不会派遣他深入到汉军后方进行搔扰活动了。
他与忽悠儿设计诳骗汉军,却白白埋伏了半夜。没见到汉兵的一个影子。在军事活动中,事先精心拟定的作战计划却因为各种意外而临时取消,也是极为常见之事。所以,天色大亮之后,把秃儿便传令解散,弟兄们抓紧时间吃早饭。他原本盘算着早饭之后,亲自带领一队弟兄们向汉军的方向作一次侦察。
却万万没有料到,汉军竟然在自己最没有防备的时间发动了一场偷袭,部下们伤亡惨重,粗略估计一下,伤亡约有三分之一了。把秃儿是个火爆脾气,哪里忍得下这口恶气,怒火中烧,破口大骂,恨不得把汉军头领千刀万斩,碎尸万段,才算解气。
现场的形势虽然混乱,把秃儿倒也看清楚了,前来偷营的汉军也不过是百余名骑兵左右。这一点,忽悠儿那厮倒是没有说错。汉兵长途奔袭,一场激战之后,再快速返回,马匹必定十分疲劳。自己这边尚有一、二百多人,马匹强健,蓄力待发,一定能够很快追上汉兵,再打一场,自己的赢面很大。
于是,把秃儿高声传令,还能够行动的兄弟们立刻上马,追赶汉人。
部下们纷纷从命,匆匆整队完毕,把秃儿一马当先,奔出营地,影影绰绰地望着汉军的背景,追赶了下来。
出乎把秃儿的预料,这些汉兵极为精锐,肯定不是一般的骑兵。虽然明显可以看出他们的马匹已经疲劳了,奔跑的速度明显下降。然而,这些汉兵的箭术高明,他们的弓箭的射程更远,轮流反身放箭,迫使得匈奴人不敢过于逼近。
把秃儿心里估计着,再过半个时辰左右,自己仍然可以围困住这伙汉军。
远远地望见前面有一片树林,汉军慌乱之间竟然全部逃入了树林里,揣测对方将领的心思,显然是觉得无法逃脱了,要倚仗树林遮蔽,进行最后的顽抗。
把秃儿狞笑一声,高声传令,要趁着汉人们刚刚进入树林,还来不及展开布防之前,就用近身格斗全歼这些汉军。
匈奴人正在全速奔驰之际,树林里忽然射出了一排排密集的箭矢,似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砸落在匈奴人马的头顶上。匈奴队列里鬼哭嚎,人仰马翻,躺倒了一大片。
鼓角之声大作,无数汉军骑兵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冲进了匈奴人的队列。格斗呐喊之声震天价响起。把秃儿不暇细想,大吼一声,抛下手里弓箭,掣出狼牙棒,左右挥舞,攻击汉兵。
渐渐地,数十名匈奴人在把秃儿的周围聚集起来,形成一个最大的战团,与汉兵搏斗,暂时打了个平手。至于其他的匈奴人,则是被分割成三、四个小集团,勉强支撑,渐落下风。
黄信站在树林里观战,望见那个红鼻子的大汉骁勇异常,杀伤汉兵颇多,不由得怒骂一声,“这贼虏可恶,待我出去战他。”
王勇叫道:“公子,我出去会一会他。”
这时,王勇早已换了一匹战马,正欲冲出树林。黄信连忙阻止他,道:“贤弟,你再等一等,听我的号令。”
这时,那第三队汉军骑兵也从东边的方向如风驰电掣一般地赶来了,展开队形,向把秃儿这伙人的后背扑来。匈奴人立即大乱,把秃儿高声咒骂,手中的狼牙棒挥舞得更加急骤。首领如此顽强,匈奴人一时倒也没被冲散,只是队形完全散乱了,把秃儿在汉军的前后夹攻之下,竭力地维持着。可是,身边的卫兵们越来越少了。
黄信轻声道:“现在可以了。”
王勇双膝催动骏马,似一道闪电冲出树林,手中长矛平端,直取把秃儿。把秃儿毫不畏惧,拍马迎来。两马错镫,狼牙棒挥动,‘喀剌’一声响亮,早把长矛打成两截。把秃儿急忙调转马头,看那汉兵左手仍然高举着半截矛柄,右臂却低斜着垂在身后,显然是被自己的大棒震伤了。那汉兵握着断矛,纵马又向自己跑来。把秃儿举棒便打,汉兵闪身避过。把秃儿也料到他有此一招,提臂收回狼牙棒,打算在两马错镫之时,扫打他的后背,这汉兵肯定是躲不过的。
不料,那汉兵受伤的右臂忽然抬起,手中握着一条亮闪闪的瓦面铁锏,风声呜呜,向自己的肩背劈来。把秃儿暗叫“不好”,再想躲避已经迟了。一声闷响,把秃儿觉得背心上剧痛,喉咙发甜,一口鲜血喷出,死于马下。
首领战死,匈奴兵们发一声喊,各自逃命。汉兵如风卷残云一般扫荡残敌,匈奴人或死或伤,或者被俘虏,没有一个能够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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