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独自一人留在陌生的环境里,每日行军之后,整整一个下午都无事可做。王勇也不愿意去吃酒赌钱,经常是一个人枯坐着,十分无聊。他便暗暗寻思着:‘唉,自己真是倒霉。那天如果是老李或者小陈陪着黄公子,这个苦差事就不会落在自己头上了。’
正在这样胡思乱想着,忽然,帐篷门口的毡帘一挑,一个陌生人闯了进来。王勇定睛观看。这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稍有些獐头鼠目的样子,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精光烁烁,瞻视顾盼之间,流露出一种高傲的神色。虽然是在军营里,这人却穿着一袭破旧的灰色直缀,这是平民百姓的装束,但也不像是厮役仆人的模样。
王勇正欲动问,那人却抢先开口了,“兄弟!黄都统是住在这里吗?”
王勇点点头说:“黄都统吗?曾经住在这里过。”
“噢?”那人笑道,“兄弟,你这话讲得有趣。那么,黄都统现在住在哪里呢?”
“他已经回去了。”
“啊哟,这可糟糕了!”这人顿足叹道。
王勇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人立即又露出一付笑脸,向王勇一抱拳,言道:“在下卢学义,乃是上将军幕府里的一个小小书吏。好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王勇,是黄都统的伴当。”
“啊哟,原来你就是王壮士!那一日在瓦桥镇外的恶斗,便是你单人独骑救出了黄都统主仆三人么?好胆气,好本领!”
“不敢,不敢。那场格斗我的确也在场,却不如卢先生所讲的这般英勇。”王勇谦让道,随即,又好奇地问,“可是,这件事情,卢先生怎么会知道呢?”
“黄都统带来的那封书信里提得此事,还附了一幅画像哩!”
王勇心中怦怦直跳,暗想:“黄公子真是一个大好人,感激我的相助,还特意为我画了肖像,送来上将军这边,为我请功么?”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头,于是问道:“什么画像?”
“那幅画像吗?就是王壮士飞刀手刃的那名贼酋的画像啊!”
“原来如此!”王勇知道自己想多了,不觉失笑。
“怎么,还有另外的什么画像吗?”卢学义观察着王勇的神色,诧异地问道。
王勇摇了摇头,岔开话题,又问:“方老令公的书信里为什么要提到这件事呢?”
卢学义说:“按画像来看,我们同意方老令公提出的结论,那名贼酋乃是一个北方的匈奴人。再结合我们自己获得的一些情报,我们相信,匈奴人与鲜于老狼主恐怕确是暗有勾结。形势不好呀!”
王勇说:“黄公子也很担心这一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万名胡人骑兵恐怕就很不可靠了。”卢学义看着王勇,似乎是不经意地说道。
“上将军当有应对良策。”王勇应道。
卢学义撇了撇嘴,露出一个十分轻蔑的表情,说:“宋威这老儿,每日里晚睡晚起,耽于宴乐,他的脑子里才不考虑这种事情呢。”
王勇想不出应该怎么回答,于是问道:“卢先生,上将军何时可以把复信给我,我回去向方老令公复命。”
卢学义哈哈一笑,“宋威老儿哪里有办理公务的闲功夫呢?你们的那封书信,他根本都还没有拆封呢!”
王勇大吃一惊,“那么……那么……,卢先生怎么知道书信的内容呢?”
“我是书吏,我觉得这封信应该是比较重要的,所以啰,我就先拆开来看过了。”
“什么!什么……”王勇吃惊得讲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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