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糟糕了,我们所有人只有我一个人‘虔诚’。这样我们岂不是会失败?”
这就很尴尬了。
牧师望见站在格雷身后的冷冷看着他的依琳,一个劲地冒冷汗,没敢接话,只能尴尬地笑。这让格雷陷入了沉思。
“我似乎发现了一个关于神学的秘密。”格雷小声对黑猫说。
“闭嘴,这个秘密所有人都发现了。”黑猫小声回答道。
“牧师先生,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希望能与您探讨关于圣术的话题。这个话题我比较感兴趣。”
牧师犹豫着说:“其实……很多地方都有教堂的,你不一定非要来我这里。”
“为什么?”格雷的灵魂之火又是弯成了问号。
这个问题当然不会有答案。
离开的时候,牧师送了格雷一本圣经,并对他说:“圣灵在上。神学永无止境,其实身为神的仆人,我也不太懂,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自己从书里找答案,或者询问其他牧师。千万……别特意过来找我。”
“牧师先生真是个谦虚的人呀。”格雷由衷感叹道。
“切。”这个切,是被格雷困在背后岔着两条腿的黑猫发出的。
刚一踏出教堂,大门“咣”的一声就关上了。关得很急,甚至还上了锁。
格雷呆愣地回头看着,问号都快弯成棒棒糖了。
十天的时间里,格雷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忙着问为什么。当然,最主要的遭殃对象肯定是黑猫。毕竟,格雷还没胆子肥到对着所有人都乱说一通的地步。
同样是十天,依琳的主要精力则放到了“准备工作”上。
除了赶路和少之又少的睡眠之外,她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了开会、写信、谈判。
“按照习俗,国王将亲自主持祭典,在月底祭典结束之前他不可以离开都城。这是我们最后的时限。”
仅仅一千人的军队,卡斯帕伯爵麾下的三分之一,这样的兵力,在国王面前肯定是不够塞牙缝的。甚至当获知卡斯帕伯爵只肯交出三分之一兵力的时候,队伍中绝大多数人都有一种绝望的感觉。因为,在之前,他们已经想过无数的办法,但都没有获得更多的支持。这一千军力,极可能就是最终摊牌前他们所能获得的所有兵力。
然而,身为贝希尔家的继承人,依琳显然不这么想。这一千兵力,她有更大的用途。
卡斯帕伯爵的效忠被写成信,寄往了公国的各个角落,摆到了各方贵族的桌案上。沿途,她又开始利用这一千兵力逼迫弱小的贵族表态,再联合小贵族,逼迫更大的贵族表态。
“如果易朵尔男爵愿意支持我们,那么,我将许诺在我获得公爵之位之后,将他的领地扩大一倍。”
……
“告诉你的主人,他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如果他拒绝承认我作为贝希尔公爵唯一继承人的身份,那么我的骑士,将把他的头颅挂在长枪上。”
……
“对,你说得对。我很可能无法最终继承贝希尔公国。但是,如果你拒绝臣服于我,你肯定没办法见到明天的太阳。即使你逃跑了,我也会让我的骑士冲入你的领地,掠夺你的庄园,然后将你的财富和武器分发给那些愿意臣服于我的平民。”
……
“如果子爵阁下不愿意接受一份你我之间新的协定,那么,我不介意换一个新的谈判对象。例如你的弟弟。据我所知,他对继承你的遗产十分感兴趣。”
每一次对手的妥协之后,依琳都会赏赐对方一些金币,用以展示自己的慷慨与财力。当然,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在金币上留下一点意味深长的血迹。
每一次对手强硬之后,依琳都会命令格雷徒手拔起一棵树,或者击败对方一名骑士,用以恐吓。
年仅十七岁的少女显现出了非同一般的老练。
“这真的是个女人吗?”帕斯如此问道。
手边仅存的几个嫡系骑士,除了受伤的之外,全都被当成快马信使用了。甚至连霍尔斯和帕斯手下的佣兵也被派了出去。
如果不是帕斯受伤了的话,大概连他也会被派出去吧。
人手不足,依琳的卫队最终只剩下格雷一个人。一位领主只带一名护卫,统领着另一个随时可能叛变的领主提供的士兵。这要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不过,现在不是平时。而且,在格雷干下那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之后,大概也不会有人想对他保护的人下手了吧。
沿途,为了威慑一众小贵族,格雷已经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奉命拔过六棵大树,击败过三名骑士,扛起过两个石磨……
于是乎,滚雪花一样地滚。当十天后,队伍抵达白城的时候,已经从一开始的一千人,变成了三千人。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无论如何,至少达到卡斯帕伯爵手下人马的水平了。与此同时,格雷的名声在依琳的刻意推波助澜下,也迅速地传播了出去。
十天之后,一座白色的,鸟语花香的城市出现在格雷面前的。
层层叠叠的房屋,一望无际的平原,广阔的农田,肥沃的土地,密集的河流网穿行而过,一道道的拱桥架在城市的各处,络绎不绝的人流。有一种与之前所有遇到的任何一个城镇截然不同的,四通八达的感觉。
毫无疑问地,这是格雷至今见过,最繁华的人类城市了。以至于只一眼,就让呆惯了地底那种“乡下地方”的格雷整个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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