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
科坦公国西部一座无名山丘旁,数十位工人正在进行一项安装工作。他们旁边,一位着装明显不同的人在默默监督,显然是这些工人的领导。那件青灰色的长袍背面印着特殊的图徽,大陆中哪怕三岁的孩童看到也能轻易认出它所代表的含义。因为这图徽涉及的范围实在是太过广泛了,无论衣食住行,民用军用,都能看到它的身影——它代表着容辉商会,这世上最为庞大的商业组织,被誉为资本的代言人。
大陆有句谚语:容辉商会绝不去没有黄金的地方。这座山在十天前才刚被他们从科坦公国国王手里全部买下,而现在这里所有的设施几乎都安装完成了,足以见得其效率的可怕。
“老板,升降机调试完毕。”工人之中,一名负责人模样的家伙说道,升降机安装是最后的一项工作,做完这件事这里就该由别人接管了。
“好,你们可以搭乘山那边的马车离开这了,一天之内钱会交付到你们手中的。”被称为老板的那人语气平淡地说,他没有必要对这些普通的工人施以太多关注,他要等的,是下一波人。
话音未落,他身后一座临时搭建的木板房传出一道声音,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散发出蓝光。
“你们快走!”他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赶紧离开这,不要看任何东西!快!”
“是是是,大人,”负责人赶忙招呼其他工人,“手脚麻利点!我们快走!”他不认识那个老板,但他认得出那身青灰色的衣服,青灰色所代表的人在容辉商会中地位很高,如果连他都如此紧张,可想而知那间房子里来的人地位是有多么尊崇。这种人,绝不是他们可以接触的。
待工人们走远后,他连忙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快步走向那间房子。每个传送阵来人的时候都会发出蓝光,而这个传送阵刚建成还不到十天,所链接的传送阵只有一个,所以来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他刚一打开门,几名年轻的男子或女子便或闲适或好奇地走了出来,他们大多十几岁,都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而最后一个出来的男子大约二十几岁,显然比之前的人沉稳许多,他看到开门的接待人,便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您好先生,我们是学院派来的实践小组,我叫加麦利德,是这个小组的负责人。”
“您好,加麦利德大人,我叫普林,姑且算是你们的接待员吧。您们能大驾光临,到这深山里帮忙,我真是不胜感激。”虽然面前的人只是一个学院的学生,但他也不得不卑躬屈膝。因为这些人来自森特学院,一旦毕业,都将成为各个行业的顶尖人才,现在正是最好的巴结他们的机会,普林也是孝敬了不少钱才有的这次契机。
“不必客气,我们只是来帮忙的业余人员罢了,还得感谢你们能给这次实践机会呢!”加麦利德表现得很是谦逊,“先带我们参观一下这里吧!”
“没问题没问题。”普林点头道,随后他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小组,说道,“可是,加麦利德大人,根据我之前得到的消息,这次派来的实践小组,应该有七位大人才对啊。但现在……”
“噢,的确,我们现在只有六个人,也怪不得你会感到疑惑。这是因为实践小组的第七人,并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谈到这事时加麦利德显得很平静,仿佛习以为常,“他有点特殊,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准点到的,要么提前来踩点,要么就拖那么十几二十天才来。”
“这……”普林面露为难,“但上头安排下来的工期很紧,那位大人如果是提前来还好……如若拖上几天,怕是我们这边吃不消啊。”
“吃不消也得吃,”加麦利德微笑着拍了拍普林的肩膀,“更何况那家伙是看事态的紧急情况才决定是否提前来的,像这种由容辉商会特派下来的实践任务,那简直……”
“很重视?”
“不,优先级比他睡午觉都低。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我敢保证他肯定会提前来踩点的。”加麦利德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普林一时没搞清楚到底是谁的脑回路出了问题——不重视的事反而会提前到,那重视的事岂不是管都不会管?
“好了好了,”加麦利德摆摆手,示意跳过这个话题,“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搞清楚他到底藏在哪了。普林先生,前几天,这座山里有没有来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奇怪的人?应该没有……啊!这样说的话……”普林突然激动起来,“有一个在山顶架望远镜说是要观测天文的家伙算吗?他是五天前来的,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所以一直寄住在工人的帐篷里!”
“听起来真是他的风格呢。”加麦利德无奈地按了按额头。
“组长我附议。”这时一名有着金色长发的男子靠了过来,“那个人的行事风格一向古怪,做出这种事也不会有人感到意外,只不过……”他看了眼工人们的帐篷,“这种地方,他真的睡得惯吗?”
“啊!”普林一惊,心说大事不妙,万一那个“天文学家”真是这实践小组里的第七人,就凭这简陋的住宿环境和前几天自己那冷漠的态度,他对自己的印象分定然会大打折扣,一旦将来其功成名就,吃不了兜着走的肯定是自己啊!一想到这,普林的冷汗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别吓他了安德森,”这时另一名身材不算高大的男生也说话了,他带着一副宽边眼镜,体形瘦弱,看上去比那名叫安德森的金发男子小了一号,“虽然我也觉得那个人住不惯这里,但他可不是记仇的人,嗯,准确的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不定他一转眼就忘了。”
后半句话他是说给普林的,显然是为这可怜的接待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是吗罗斯?但我怎么听说他记仇得很啊,越小的事,报复心就越重!这位先生,你可要小心啊……”安德森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普林的肩膀,同时面容苦涩,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普林刚放下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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