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泛红,血腥味传出老远,有鱼怪循着味道摸过来,将船队围了一圈又一圈,却是不敢上前争食。
而在圈子的最外围,鱼怪们按捺不住口腹之欲,竟是相互撕咬起来,一时间浪卷血水,白骨森森。
木魁常度敲了敲姬夏的脑袋,似乎是在彰显自己作为师兄的威严。而后,小鬼神情不屑地扫了一眼已经沉下海面的周家子弟的尸体,又向姬夏的身后看去。
那儿有一扇木门,门外站着一个瘦小的青年,手上握着一把匕首,正瞠目结舌地看向屋内。
“有人犯了大忌,李仲身为佛门正道,当去周家门庭走一遭。”
修禅人立起身,慢悠悠地解开了身上的缚法绳索,他的手指白如玉脂,纤细而修长,也许西漠大小寺庙里,那些翻阅梵文经卷的小沙弥都该拥有这样一双令女子羡慕的手。
“什么大忌?”
大红盖头下,薛沐听着门外的欢呼声,一直急促着的呼吸也慢了下来。她知道,这一仗弟弟胜了。
“此事牵扯甚大。”李仲掸了掸衣袍上的尘土,神情凝重,“或许是我过于谨慎,猜错了。”
“若是牵扯到周家,我们大可一同前去,薛沐心中也不欢喜这个姓氏。”
李仲蹲下身,将地上的果盘兽首一一拾起,放置在木桌上,而后,他脚踏虚空,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
“姑娘且回薛家等我,此事毕,李仲当以车马为驾,与姑娘结发白头。”
“我等你。”
修禅人听到一声细语呢喃,嘴角露出笑意,轻轻将木门掩上。
当李仲御空而来的时候,船上的大汉们自然也是发觉了他的踪迹。
知命境!薛礼竟是给姐姐抓来了一个知命境的大人物做夫君!
由于在屋内的那一番话,只有区区几人听得,所以大汉们还以为李仲只是被抓上船来的小白脸,却不知他本就是薛沐的未婚夫。
其中有几个大汉,一想到自己适才绑了一位知命境的修士,心中那份打了胜仗的快意也顿时消了不少。
而更多的人,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欢呼声更甚了。
在场最尴尬的要莫过于薛礼了,这位李仲的小舅子,战前还在屋内对着李仲又推又骂,却不想自己打骂的人竟是知命境界的存在。
不过,薛礼身为薛家嫡脉公子,很快就从掩去了神色中的尴尬,反而走上前去唤了李仲一声“姐夫。”
“脸皮可真够厚的,与老家伙都有一拼了。”姬夏小声嘀咕着,瞧着李仲被陶碗碎片划破的面颊,似乎神情有些肃然,于是问了一句:“师兄,怎么了?”
修禅人并没有言语,只一抬手,便有一片碎骨自海底飞出落入掌中。
李仲口念佛咒,双目似金刚,有梵文缠绕周身。
船边的鱼怪听了这佛经,也都向后退去,瞳孔中的猩红杀意消散了不少。
而那块碎骨,却是被削去了表面的一层骨粉,露出一个墨色的骷髅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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