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路赵无极、关盛年等听得枪声大作,又见火光冲天知道第一路已经动手了,随即也对清军发起攻击。和第一路遇到的情况一样,清军受到惊吓,狂奔乱窜。火枪齐射,清军死了一地,接着姜诚率领重步兵呐喊着冲向清军。姜诚更是奋勇当先,手持双刀一跃而起,跳入清军阵中大杀大砍。清军骑兵的马腿全被他砍断,步兵腰部中刀,小腿被砍下的也不在少数,军马惨叫嘶鸣,清兵抱着短腿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李军士卒受到鼓舞,呐喊着冲杀。他们浑身铁铠,紧紧相依,举起长枪如同刺猬。清军数次反扑都被密集的长枪逼退,燧发枪打出密集的弹丸,破开清军的铠甲,打得清军血肉横飞。李军不少士卒还仗着着自己身体结实,浑身铁铠竟然径直撞向清军的战马,不惧清军挥舞的战刀把马上清兵拽下马来杀死。
李军偷袭清军大营,打了四十分钟,清军仍然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不少清军患有夜盲症,在黑夜根本辨识不了物体,他们瞎喊乱冲反而阻挠了清军的反攻更不要提作战了,是以清军只能奔逃。
李存真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下令道:“命令司号员吹号撤退。放烟花,通知二路友军收队撤离!”
且说,吕英杰率领重骑兵深入清军大营一路砍杀,放火烧了帐篷,清军无法抵挡,纷纷躲避。他策马飞奔了三里,找不到中军大帐。手下有人便说:“头领,我们走错方向了。清军的帐篷排列得偏,我们在帐篷之间的空地奔走自然就走偏了。我们以月亮为参照,今天是六月二十一我们朝西南而行,此时月亮应该在正前方或者偏右才对,而如今月亮却在正右面。”
“那又如何?”
“这就如同航海的时候海船被风吹偏了!既然判定他中军在正当中我们本来朝西南进军,现在就应该向这边走。”说着,那人举起自己的右手指着正西的位置,“我们走偏了,现在该向这边走!”
吕英杰稍加思索,大声喊道:“听他的,顶着月亮走!”
五十重骑兵赶快调整方向和队形向西冲突。吕英杰深知五十骑兵全是重骑兵,一旦分散开来便可能折损,所以把这五十骑兵分成五队,每队十人紧紧贴靠,前后相继,齐头并进,不许有人快马加鞭,也不允许有人掉队。五十甲骑具装如同一股铁流朝着清军营地正中心便杀了过去。“不要再放火了,直管冲!”李军骑兵见人就砍,逢帐就撞,只把沿途清营掀了个底朝天。
当李军第一声军号吹起夜袭清军的时候。酣睡中的满洲正红旗协领兼巴图鲁费雅住就被惊醒了,他突然听见账外有杀喊之声便赶忙翻身爬起察看。起初他还以为是炸营了,但是稍作判断之后他认定是绿营受到郑逆的蛊惑叛变了,当即大怒,披挂铠甲提着刀冲出帐来,正好遇上吕英杰。费雅住以为对面是明郑将领,便大喊道:“我乃费雅住是也!来者何人?我刀下不斩无名之辈。”吕英杰心道:去问阎王爷吧!也不答话,催动马力向前,朝着费雅住便是一戟。费雅住不知道吕英杰的厉害,挥刀抵挡。哪曾想到吕英杰这一击雷霆万钧,费雅住力道欠缺钢刀碰在长戟上好像纸片碰到了火车被迅速地顶了回来。刀背撞在费雅住的前胸,只听得咔嚓一声,胸骨就被撞断了。一个回合费雅住就被吕英杰一枪刺于马下,早有眼疾手快的骑士一刀斩下摘了首级,尸身随后被五十甲骑踏为肉泥。
札尔布此时已经全身披挂,率领身边亲卫四十多人上了战马。一阵呼喊,聚拢过来一百多骑兵。此时正赶上吕英杰率军杀到,李军看到正前方是满洲骑兵不免心中振奋。吕英杰大喊道:“前面就是满洲骑兵,弟兄们,保持队型,三速猛冲!杀!”五十骑一起呐喊着冲杀。
札尔布率领的满兵也不示弱,由于距离太近无法射箭,满兵纷纷挥舞马刀迎战。仗着多年积累下的心理优势,满兵并不惧怕,纷纷呐喊着策马冲杀。李军五十骑早已列好队形,骑士之间紧紧依偎。马速已经提到了最高,且战马和战士都是全副武装。此时的李军士兵信心百倍,举起马刀大喊着杀入清军骑兵队中。“砰砰砰!”两股马流撞在一起,霎时之间,鲜血、断肢、头盔、断刀、人头横飞,战马的嘶鸣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刀枪碰撞的铿锵声,士兵痛苦的惨嚎声交织成一片。一个冲锋过后,李军正面的满兵连人带马几乎全部惨死,死人死马和着血水躺了一地。只有两侧的满兵策马逃开。
札尔布虽是满洲人,可是自幼在察哈尔蒙古长大,骑术精湛。就在生死一瞬间,札尔布凭借自己高超的马术及时拨转马头闪到一边躲开了李军致命的一击。此时的札尔布心脏狂跳不知,胸口急速地起伏,口干舌燥的他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此时幻如隔世,好像又重新活了一回。
吕英杰也不管札尔布的满兵,率领骑兵朝着清军营地中央急进。札尔布缓过神来,招呼幸存的满兵骑马尾随在后。札尔布越往前走来汇合的满洲骑兵就越多,札尔布下令满兵开弓放箭,可是骑弓威力太弱,根本射不透李军骑士的板甲。但清军不厌其烦地射箭,搞得李军心烦意乱。又跑了三里多地,吕英杰终于安耐不住。他叫骑兵继续向前,自己拨马回头单人独骑来战清军。
札尔布见只有一人断后,便大声问道:“我乃大清满洲协领兼巴图鲁札尔布,来者何人?”
“管效忠在哪里?”吕英杰也不回答札尔布的问话,冷冷地问道。
“我乃札尔布,你是何人竟干劫我大营?”
吕英杰哼了一声,朝旁边吐了口唾沫。大喝一声:“辫虏看枪!”纵马挺枪直取札尔布。吕英杰好似下山的猛虎,又如入海的蛟龙,这一冲气势惊人,连人带马滚动着凌厉地杀气势不可挡。札尔布感觉到杀气,顿时吓傻了,从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英雄的人物。本能地想逃,可是作为三品武官的他率领七十多骑“追杀逃敌”,敌人一个回身他便逃遁。这样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日后如何做人?但是,眼前的人一路袭来实在勇悍,似乎难以匹敌。这可如何是好呢?
札尔布正踌躇间,吕英杰已经闪到了跟前,举起画戟就刺。札尔布大惊失色连忙挥刀抵挡。原来,吕英杰的马是一匹较为优良的阿拉伯马,青色。因为吕英杰在突袭水真腊的战役中阵斩高棉大将刹利支多李存真特意奖赏给他的,这是一匹名副其实的千里马,名唤“青云骢”,那马脚力非凡,翻山越岭涉水渡河如履平地。吕英杰马快,趁着札尔布愣神的功夫就冲到了面前。札尔布从未见过如此迅捷的马匹,回过神时已经来不及了,慌忙一挡……
两家兵器相碰,只听得“当”的一声。札尔布便只剩下一具喷着血的无头尸体。清兵大骇,不敢交战,纷纷逃走。吕英杰用矛尖挑了首级,拨了马头追小队而去。
一路杀散清兵,抵达中军大帐篷。他没有赌错,清军的中军大帐确实在营地正中,只不过此时管效忠和一群清军军官并不在军帐中,他们都化了妆,轻装出行,偷看郑军布阵去了。吕英杰杀散守军,冲进军帐,发现扑了个空,心中一惊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刚想要径直朝着西北杀去,击穿清军大营。正当此时突然在偏北方向的天空之上爆炸开数朵绚烂的红色烟花,这是第一路撤退的信号。过了不到三分钟,北方的天空再次释放出数朵绿色花朵,这是第二路撤退的信号。
“妈的,扑空了!押了大却开了个小!”吕英杰大声地说道,言语之中难掩沮丧和失落,“我们马力不够,不能击穿清军大营了,弟兄们,往北走,撤退!”
吕英杰骑兵队一把火烧了中军大帐和附近的几个帐篷,便朝北而走。因为北部第二路人马携带有燧发枪,吕英杰怕黑暗之中自相残杀,就叫士兵一起大叫,“南洋吕英杰在此,南洋吕英杰在此!”边喊便朝北杀去。
赵无极、关盛年、李茂之和姜诚等人刚刚放完烟花,正打算撤退,便听见一阵喧哗之声。赵无极耳聪目明,听得说的是“南洋吕英杰在此。”心中立刻明白,这是吕英杰擅自行动,从东南方转了小半圈杀过来了,忙知会李茂之不要开枪射击。过了不到半分钟果然见有一队骑兵大喊着从火中冲了出来。赵无极仔细看去,为首的正是吕英杰。第二路人马接着吕英杰,由姜诚断后,军队从容撤去。
其实,李存真军能够从容撤退,吕英杰功不可没。他率领五十铁骑冲进军营,使清军误以为来了大批敌军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营辕附近,而费雅住、札尔布被斩又使清军群龙无首,更加混乱,自相践踏,无力抵抗,李军这才得以顺利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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