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炙烤着这无边的沙漠。
在一望无际的不毛之地中却违和的出现一片青葱茂盛,其中传出的声音,似有溪流畅快奔腾,虫鸣兽语不断,与这绝地戈壁恍如隔世。
一个单薄少年,顶着头上烈阳,冒着风卷狂沙,正步履阑珊的向这无边沙漠中的唯一绿洲行进。
青翠绿林之中,在一棵参天巨树某分枝之上,正躺着一人,只见他翘腿抱头倚靠巨大树干,牛仔帽盖在脸上遮挡着茂密枝叶缝中透出的斑驳阳光,看上去格外惬意。
...
“哎呀,水,水,水。”
溪边有声音传来,打破了这片宁静,正在树上悠然躺着的人影似乎有些懊恼,不情愿的拿开帽子,顺着声音向下看去,看着那个在溪边如牛喝水的白衣背影,微微皱眉,随手拔下一小块干裂树皮掷了出去。
单薄少年正狂吞着甜美溪水,突然有所察觉,身子微微偏移,树皮擦着衣袖飞过,直直的打入溪中,却连水花都没溅起。
他看着水面,眼中露出诧异神色,急急转过身来。目光一扫,发现了树上的人影,不解问道:“你干嘛拿东西扔我啊?”
在树上的人此刻已经站了起来,身形高挑,帽子压的较低,看不清容貌,似是有些惊讶眼前单薄少年的平静反应,被打扰美梦的气先消了一半,但语气依旧冷冷,道:“你吵到我睡觉了。”
单薄少年恍然大悟,不住的点头致歉道:“对不住,对不住,不知道你在这里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
树上身影似乎讶异更加,略微迟疑,纵身从树上轻轻跃下来,摘下帽子,显露真容。只见他身材高挑,看起来年纪不大,容貌俊朗不凡,黑色长发披肩,一身劲装,双肩处微微隆起,似有什么想要施展开来,低头打量着眼前清秀少年。
对方比他矮了一个头不止,看起来十六七岁,脸上看上去风尘仆仆有些脏污,但长的眉清目秀却让人一看便生好感,脖子上挂着形状古怪的暗红饰物,一身白衣随微风轻轻摆动,此刻正带着一脸抱歉的尴尬笑意。
“我叫于青,你是谁,犯了什么事被流放到这无法地带。”看着他脸上挂着的歉意笑容,于青抿抿嘴,开口道。
少年挠了挠头,歉道:“我叫随奕,几天前从天上掉下来落在沙漠上。走了好几天才走到这里,不知道你在树上休息,真是对不住啊!”
于青眉头轻皱,声音更冷,道:“既然你不愿说实话,我也不勉强,从此处向东走,那边有人聚居,你快离开此地吧。”
随奕看着于青,疑惑道:“你为何如此说话,我说的字字句句皆真,怎么就不是实话了?”
眼前白衣少年眼中疑惑之色不似作假,于青心念流转,语气放缓,道:“这里是悬空岛,本身便已在长空之上,你说你从天上掉下来?看你不是天族之人,连飞也做不到,更遑论冲破这剧烈气流,飞至高空之上了。”
随奕神色间先是惊讶,片刻之后便是一脸狂喜。
他知道悬空岛,且早就向往已久,当下笑道:“这里就是悬空之地,天国所在,有天族人的地方?那处虚空传送门居然把我送来这悬空岛?太好了!太好了!”说着,一只手作伞挡在额前遮住些微阳光,左顾右盼,兴致更浓。
于青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看着眼前少年兴高采烈四处张望,样子不似有假,心道:悬空岛与世隔绝,又有天幕之阵覆盖真容,极少有外人至此,下界绝大多数人甚至对天国闻所未闻,以这少年的年龄,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来到此处。
念及此处,于青再次细细打量了对方,这少年除了心性好像有些未入世之外,其他处倒也算正常,心下虽然还有怀疑,但也放宽了几分,剑眉轻皱,道:“有什么可高兴的,这里不过是一个鸟笼罢了。”
随奕闻言一怔,有些不解道:“小青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在书中所学,这悬空岛可是世间唯一一处有天族人居住的地方,自古以来就有无数关于这里的传说,世人向往之地,怎么在你这里就成了鸟笼了?”
似是因为高兴,少年不自觉的将于青唤作小青,目光在其肩膀隆起处扫过,若有所思。
于青窒了一下,似乎是对这个称呼有些反感,不耐烦道:“这里确实是悬空岛,也是天国,不过这里是天国流放犯人的地方,无法之地,也叫做鸟笼。这里生活的是天国里犯了重罪的犯人,你落在此处,也和我一样出不去了。”
话到最后,似乎是心情有些烦躁,他突地抬腿向身旁一棵小树扫去,一声闷响过后,那棵树拦腰折断,做完这个动作,于青似乎把心中烦闷发泄了出去,深吸一口气。
那树冠斜斜倒下,落进溪中。
不远处一群正在溪涧喝水的小兽仿佛被这里的动静惊到,停了下来,盯着此处却并不逃跑。
沉吟片刻,随奕低声问道:“原来是这样啊,你犯了什么罪阿?”
心中有异样情绪涌出,于青不想回答,岔开话题,道:“以我所知,虚空传送门已经极少在世间显露,而且不会有人这么傻使用。”
说着,他星目瞥了一眼随奕,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傻的样子,心中也信了九分。
虚空传送门生成的条件苛刻,而且传送的方位也是随机的,传闻中,有人被传送到那些极恶险地,九死一生才逃脱出来。
随奕抬头有些讶异看着于青,没有察觉到于青眼中的异样,道:“不错,虚空传送门确实已经不在世间显露了,我是在某个地方被虚空传送门传送到那片沙漠上空的,至于哪个地方,我答应了别人不能说。”
说着,他笑了笑,亲切道:“小青,我看你跟我差不多年纪,是怎么知道虚空传送门的?”
于青怔了怔,恍惚中记起,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少年人。只是在这漫天狂沙中,人心险恶处,又有谁会在乎呢?他这般想着,有些出神。
“我师父告诉我的。”
不知为何,于青对这个和善少年有种莫名的好感,往日与人相谈,除了师父以外,不会有这般耐性。
此刻,看着对方眼中的天真笑意,毫无防备,一反往日在这无法之地遇到的任何人,也是让他吃惊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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