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年底,每天张航都按照舅舅离开前制定的练武计划,在按部就班地习武。清晨就是迎着朝阳吐纳三春圣体功,然后到练武场舞剑,接着在梅花桩上习练轻功;下午练毕傲罗大法后,就上瀑布那里冲击锻体。刚开始时,就算张航可以在激流的冲击下自由呼吸,但却抵御不了水流倾泻而下的力道,没有六根拉钩的扣栓,根本坚持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定被瀑布冲进水潭;但随着张航逐步增强了抵抗冲击的能力,他在磐石的凹槽中打坐的时间也越来越久,然后张航逐步减少拉钩的数量,到这个年底的时候,张航已经可以在不用一根拉钩的情况下,安坐于磐石长达一个时辰之久了。
当张航在瀑布地下抗击飞流时,小白就在水潭边悠闲地翻看张航的那本《天材地宝大全》,当看见有可能认识的材料灵草时,小白总是吱吱叫唤,好像在说我在哪里见过的模样。每次张航询问小白那株避水草从何处得来时,小白叽叽咕咕讲了半天,张航也是搞不懂,在张航问它是不是从禁地中采到时,小白拿眼傻乎乎地看着张航,一副不懂你在说什么的天真无辜样子。难道小白对自己有所隐瞒?从时间上看,小白不可能远离仙宗的范围去采摘灵草,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在禁地中采撷的,可是它这副装傻充愣的架势,莫非怕自己跟去禁地?楚叔说禁地很危险,而且有上古的禁制在,它又任何偷跑进去的呢?还有它能偷跑进去,难道里面的妖兽魔物不会偷跑出来吗?虽说这里是仙宗圣地,但那些禁地中的妖物也不是吃素的,那些新人弟子碰上怪物也是十分危险的。不过张航没有在这方面过度思考,自己练功都忙不过来,想那些不确认的事做什么。
只是有一桩心事搁在张航的心底,那就是舅舅到今天都没有回来;舅舅出去时,跟自己说是外出为宗门办事,随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给自己炼制生根仙丹的灵草,说到不管有没有收获,都会在年底前回来,因为那时受玄灵仙宗管辖的三国七大修仙家族要来仙宗上缴每年的资源,每五年集中上缴一次,也就是一些天材地宝和灵石之类的东西,顺便这些修仙家族会带领家族中的新人弟子来仙宗交流学习,这件仙宗每五年的大事,一般的仙宗中高层,都会出关接待交接,舅舅身为内门供奉,是每年接待的中层人员之一,一般情况下都会回到宗门的。可是离修仙家族上宗门的日子愈来愈近,舅舅依然杳无音信,这让极度依赖舅舅的张航有些惶恐不安。
张航这段日子都不敢再去宗门中游逛,害怕还会遇上王彦这个狗贼,舅舅不在身边,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安全感,只怕被贵为雷属性地灵根兼掌门亲传弟子的王彦无故杀灭,也没有人救助,谁会为了自己这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去指责一位天之骄子?惹不起,我就先躲呗,难道他还敢杀上门来,等自己武术达到大圆满境界,再央求舅舅给自己购置一些符器,再面对王彦的时候也有一些自保之力。现在面对炼气期的王彦,自己感觉十分无力啊。无奈,唯有忍!
修仙家族年底上供的日子到了,舅舅依然没有回来。楚叔、瑶琼和彩袖带着张航到傲来峰广场一睹七大修仙家族的风采,平日里傲来峰非传勿进,今天却大开山门迎宾,想要去看热闹的弟子都可以前往,只是严禁大声喧哗、打闹。张航来此不仅是看热闹,他想找宗门的上层人物问问舅舅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延期不回。他看到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姓内门长老,正站在广场中央等待宾客,就上去询问。得到的答复是,出去执行宗门任务的人归期都不能确定,苏俊晚归几天也是正常的事,无需焦虑。张航只好把心暂时放进肚里,同他人一起翘首以待来宾。
“来了,来了,哇,好大的一只灵鸟啊!”人群中传来惊呼声,只见傲来峰上空出现一只翼展超过十数丈的金雕,霎时遮蔽住了阳光,让广场的人都眼前一黯,大有遮天蔽日的气势。“这是南靖国龙泉林家的金瞳神雕,看来今年林家倒第一个到来。”楚叔在旁边给张航解说。“龙泉府正是我的老家,想不到那里也有修仙家族。不知道林如海与这个林家有没有关系,凭他万中无一的天灵根资质,应该出自修仙家族才合理啊。”张航看着巨雕徐徐落下,自言自语。从大雕背上翩然飞下十二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人,为首一中年汉子留着一绺山羊胡,气度不凡,他回身把一个袋子对着大雕一晃,只见庞大的金雕瞬间不见了,“那是灵兽袋,用来存放灵兽的。”楚叔看见张航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给他解释道。中年汉子步履矫健,他疾步走到王长老的跟前,稽首施礼道:“龙泉林家前来仙宗上缴年供,族长林风眠给王长老施礼了。”“呵呵呵,林族长还是这样客气,你远道而来请先入大殿歇息。”王长老客客气气地请林家一行进入玄灵殿歇息。
从楚叔那里知道,每次的修仙家族到宗门,一般都由族长带队,同一位族内高手携带十位新人前来,除了让家族新人在仙宗增长见识,七家的弟子也会彼此切磋,胜出的前七名就可以留在仙宗修仙,那是在家族修炼绝对比不上的,且不说仙宗的修仙资源的多寡,就是各种功法秘籍也是家族所无法望其项背的。
“嗬,江家的飞剑真是拉风,不愧是剑修家族哇。”有宗门的老人弟子早就见过江家的飞剑,这时看到一柄寒芒凛凛的巨剑飞临广场,顿时脱口喊出声来。“德泽国苍海江家祖上是宗门的剑修弟子,家族传承的仙剑法术十分了得,不容小觑。族长江海客修为已达到液态灵河境,加上霸道犀利的仙剑术,可越级挑战液态灵海境的修士。”楚叔也不藏拙,侃侃而谈。十二位身穿赤色长袍,身背一柄仙剑的人从巨剑上飞身而落,极为潇洒。只见当头一人豹睛虬髯,相貌堂堂,双指一并指向巨剑,“哐啷”一声,巨剑疾速变小化作一道剑虹飞入其背上的剑鞘之中;他还没走到为长老跟前,就抱拳施礼,一派豪迈爽朗的气概,“哈哈哈,转眼又是五年集中上供的日子,江某又来叨扰王长老了。”王长老急忙答礼,也请进大殿休息去了。
这边江家刚刚入殿,天上一头双首生翼的巨兽骤然而至,巨兽躯长有二十来丈,个头像座小山,四目如脸盆般大小的铜铃,赫然是虎头、狮身、豹尾,一对阔嘴獠牙交叉,非常狰狞可怖。“德泽国伏龙苗家的双首飞翼兽,身具上古神兽的一缕血脉,啧啧,这么大的个子应该是八级妖兽了,相当于修士的液态灵海境。可见苗家已尽得祖上的御兽真传,不然哪里使得动这般巨兽。”百事通楚叔刚刚讲完,巨兽上十二位身穿橙色套装,腰系翠色丝绦的女子已从巨兽上跃到广场,领头的一位螓首蛾眉的青年女子,不慌不忙一拍腰间丝绦上悬挂的一个袋子,只听嗖的一声,巨兽已杳然无影,显然被收入兽带之中了。“苗家以女性为尊,修仙者多为女性,刚才收巨兽的女子正是苗家新任的族长苗小莲,上次也是她带队过来的。”张航听到楚叔的解释这才豁然开朗。
接下来,南靖国的西平王家由族长王啸天带领族人,乘坐飞船降临广场,所有人都身穿一袭紫衣,精神饱满;南靖国的峄山欧阳家由族长欧阳震铎带领,乘坐一个房屋大小的碧绿葫芦到来,族人皆是绿裳着体,神清气爽;楚风国的西岭苏家在族长苏柳的领导下,乘坐一片浮云到来,全体人马都着黄色袍服,要缠银白色腰带,精神矍铄;最后到来的是楚风国的北岭西门家族,人人蓝衣蓝裤自乘一滴蓝色的水珠样法器,由族长西门乘龙率领,纷纷降临到广场。
敢情这七家修仙家族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各有各的服饰颜色啊,这样子也是醒目,易于识别各自的家族,就是不知道是这些家族的祖上就确定的,还是天长日久自然形成的,有够奇葩的,也不顾族人乐不乐意,一概穿着这些单调颜色的服饰,没有一点个性可言。不过好像各个修仙宗门也是这么一套,大家都要突出自己的特色,强调自己的宗派,反而徒有其表,倒失去修仙的真正精髓。张航在看过这七家修仙家族后,心里不禁暗暗嘀咕。
当晚宗门大摆筵席,招待修仙家族的到来,自然没有张航什么事,楚叔等杂役弟子也是靠边站的,所以张航在见识了七家之后,就跟着楚叔他们回到洞府修炼不提。
次日,张航一个人前往宗门竞技场,他想见识一下七家弟子切磋斗法的场面,楚叔他们还有自己的事做,就没有陪张航前往,说实话是楚叔这些宗门老人早就看过这些弟子比斗了,又不是什么高手过招,自然没有兴趣;可张航是没有见过,除了自己挨王彦他们的揍之外,没有亲眼目睹修士间的斗法,哪里会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也不管王彦他们会不会再次截杀自己,非要去观看不可。他想王彦他们就算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在七家到来之际打杀自己吧,那么多山主和长老在场,借他王彦几个胆也不敢为所欲为,再说自己有了上次挨打的经验,只要自己施展轻功不与他们纠缠,想要灭杀自己也是不易的。张航一路这样想着,感到自己没有必要慑于王彦的淫威,该去宗门里头还是要去,就算没有舅舅罩着,自己也不会再次傻乎乎正面对抗修士,惹不起我还逃得起,况且自己武功大成,也不是没有一击之力,他摸着怀中的一柄短剑,脚步不停,没多久就到了竞技场。
竞技场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新人弟子,这些人都没有看过七家争赛的场面,自然也同张航一样,早早地围拢在竞技场的七座擂台边,张航这次穿着上次执法宫的灰色新人道服,顺便往这些新人弟子中一挤,也就泯于众人,不会像上次穿着世俗的衣裳那样,引人注目了。“这位师兄你知道比赛何时开始吗?比赛规则是怎么样的,还有比赛之人的修为可以告知我吗?”张航看到一位十七、八岁的老弟子,正对着几个刚刚入门不久的师弟说着什么,没有一点老弟子目中无人的架子,所以忍不住上前询问。“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没看到七座擂台吗?七家各占据一座擂台,由家族最厉害的新人站擂,一般这些弟子的修为都是炼气境界的,来接受其他六家的挑战,只要在二个时辰内没有把上面的人打下来,站擂者就成为我们仙宗的一员;如果挑战者可以打败站擂者,还能在余下的时辰内守住擂台,那么此人就取代站擂者,从而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这位师兄果然没有拿捏架子,一五一十地对张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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