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妖孽,哪里跑!吃本仙尊一记‘诛邪除妖剑法’!”
张航嘴里吆喝着,手中的一柄金光闪闪的仙剑霎时幻化出一圈剑影,他手腕
一抖所有的剑影都朝着前方逃遁的一头妖狐电射而去,凌厉无匹的仙剑影芒呼啸着撕裂了空气,“噗、噗”声密集响起,只见那妖狐惨叫一声,顿时被剑影切割成无数的碎片,空气中弥散着浓稠的血腥味。
“哈哈哈……不堪一击!”张航潇洒地把手中的仙剑往身下一丢,双指一并对准仙剑一指,剑体立即涨大数倍,他轻轻落在剑体上,倒背双手,口中念起御剑诀,仙剑发出龙吟般的剑鸣,载着张航逡巡在这片妖雾迷漫的山峦,风驰电掣。
“咦!那处山窝下好像有一头豚豕精?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唯有使出先天剑气才能一招毕敌,嗯,看来本仙尊要施展仙家大法!”张航双腿往仙剑上一蹬,浑厚汹涌的法力作用到剑体之上,刹那间仙剑凝集出一道耀眼的剑芒,剑芒长达数尺,散发着慑人的寒光,“去!”张航再双腿蹬揣,想要把法力凝集的剑芒激发出去,却听见“呼啦”一声,一张锦被给他踢下了雕花大床。
“嘻嘻嘻……少爷您又做什么奇怪的梦哩?这三天两头的拳打枕头,踢飞被褥,嘴里还吆喝嚷叫,真真叫人好笑!”一位十三、四岁的俏丽丫鬟,笑盈盈地拾起张航踢飞的锦被,温柔地披盖到睡觉还不老实的少爷身上。
张航被梅香的笑声打断诛杀妖怪的美梦,睁眼瞅着一团笑意的丫鬟,一股懊丧恼怒的邪火呼得撺掇上来,他伸手拧了一下梅香的香腮,把刚刚还眯眼嬉笑的丫鬟唬了一跳,她眼疾手快地拍了一下少爷的手,连退数步,避开少爷的魔爪,这才用手揉着火辣的脸颊,嗔怒道:“坏家伙!人家好心好意替你拾掇被褥,你却下狠手掐我,下次看谁肯为你盖被子,让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伤风感冒才叫好哩!”说着,梅香欲退出屋外;“嘿嘿,好梅香,莫气恼,本仙尊要起床了;还不过来侍候!”张航看到梅香欲走还留的薄嗔模样,心中老大不忍,就借口要起床,想把小梅香诱骗过来施虐。
芳龄十三的梅香,原是这“灵坪镇”一户李姓破落户的大闺女,五年前被狠心的父母卖进张家为婢,说是要得些银钱供兄弟念书,想到自己可以为唯一的小弟创造读书习文的条件,也就甘之如饴了;她进府后被赐名为“梅香”,一直同另一位被赐名为“秋菊”的十四岁少女,侍候着张家的唯一的,比自己小一岁的大少爷——张航,早对这个膏粱纨绔的张航张少爷的古怪脾性了如指掌,哪里想不到他的心腹中那些稀奇怪诞的捉弄人伎俩。虽说少爷平素同自己嬉闹戏谑惯了,但张老爷最恼少爷同下人奴婢浪谑胡闹,一经发现必定施以责罚,轻者克扣每月的薪俸,重者则施加鞭笞杖责,所以这些少艾的婢女每每想方设法躲开少爷的纠缠,免得落人口实,遭到无妄之灾。
“诶,你要起床,我叫秋菊进来帮忙。”梅香瞥见少爷一对星眸奕奕生光,生怕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连忙借口找秋菊,急匆匆地出屋去了。
张航在两位宠婢的精心服侍下,终于盥洗干净穿戴一新:一头乌黑飘逸的秀发一部分在头顶盘成一团发髻,用一支玉簪贯穿扎牢,脸颊两侧各垂下一绺鬓发,其余的则披散于肩部;脸如冠玉,星眸剑眉,鼻梁挺直端正,唇红齿白;外罩金丝镶边、月白底子的花枝锦袍,下穿一条素梨绸缎猎装褌,腰悬一枚玫瑰色的盘龙玉佩,足踏一双乌褐色的麂皮马靴。不明就里的人看见此刻的张航,都定会忍不住夸赞一下,“好个俊逸倜傥的小郎君!”
张航对着屋里的硕大穿衣铜镜左顾右盼,嘴里自我啧啧称赞,“你们说本仙尊是不是仙风道骨,迥出凡尘那?!”“嘻嘻,那是,小仙尊根骨非凡,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秋菊看到张少爷一副自恋的模样,忍不住嘟嘴打趣道;“好了,好了,少臭美了!老爷还在餐厅等你呢,不要迟到了又惹人责骂啦!”梅香没好气得推了少爷一把,这才把沾沾自喜的张航撵出了卧室。
张航来到餐厅,看到父母双亲和七岁的妹妹张玲都已经坐到餐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也摆满一桌了;他赶紧坐到了妹妹的身边,捞起眼前的烧饼就往嘴里胡塞,引得旁边的小妹把一双大眼都逗得咪成一条缝了,“咯咯咯……哥哥还是这副猴急的模样,赶明儿成为仙人也这样胡吃海塞,怪没品相哩!”
“咳,咳,航航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先停一下,你爹有话要同你讲哩。”航母轻摇螓首,一副慈母的风范,她悄声提醒张航,他爹可有重要的话要讲。张航慌忙撂下手中的半块烧饼,把头转向正襟危坐的父亲大人。
“嗯,张航你给我好好听着。十二年前,你的仙人小舅回家省亲,正好是你诞生的日子,当时你的仙人小舅就说,这个孩子与他有缘,就替你取名为‘航’,意寓你日后张羽航天,位列仙班;你身上佩戴的龙纹玉佩就是小舅给你的礼物,他回仙山之前曾经说过,等到你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就来接你上仙山修炼仙道;而明日就是你的十二岁生日,你的仙人小舅必定前来接你,到时你就同小舅上仙山,一切要听从小舅的教导,恭奉仙师长老,不可偷懒耍滑,刻苦修炼,不必挂念家中的父母和小妹,等学有所成,羽化成仙之后再回家省亲也不迟,你可记住了!”父亲徐徐说出一席话语,拿眼看向张航。
“是!父亲大人,航儿一定跟随仙人小舅勤学仙术,不负您的教诲;等航儿仙术大成再回家探视父母和小妹”。张航嘴里毕恭毕敬地回答父亲,心里却腹诽不已,仙人小舅这些事他早就听母亲说过无数遍了,今日父亲还这样郑重其事地告诫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凭借自己超逸聪明的悟性,和玉树临风的仙体,还用得着勤学苦练吗?只要小舅把自己引入仙门,不出三年五载一定可以超凡脱俗,仙榜题名,嘿嘿,只怕到时候父亲大人看见自己也得尊称一声仙尊呗!想到此处,张航忍不住要嗤笑出声,他赶忙捂住嘴唇,用几声轻咳压下心底的妄想。
“父母亲大人,孩儿吃饱了,就先告退了。”张航又想到自己即将告别小镇,修道仙山,这里的几位小伙伴要去辞别一下,霎时没了好胃口,屁股好像坐在了一块烧炭上面,一时半刻也呆不下去了,兴冲冲起身作别父母,一溜烟跑出张府了。“唉,这孩子,都要修仙的人了,还这样没定性!”慈母眼瞅着张航跑了个没影,望着皱着眉头的夫君轻叹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张玲看到哥哥又撇下自己,气得直跺着小脚,秀鼻里都哼出声来。
张航刚跨出府门,就看见李大力、张星哲、王铁牛和孙小金这四位小伙伴,早已杵在门外等自己了,由于平素张航被父亲栓在府内读书习武,严令他的小伙伴进府找他出去嬉耍,久而久之,这些小伙伴慑于他父亲的威严,都不敢擅自踏入张府,但他们也得知张航生日那天就要被他的小舅接引去仙山修仙,而明日就是张航的十二岁生日,从今往后不知何时才能会晤张航,所以他们一大早就都心照不宣地来到张府外,渴盼提前告别自己的好友。
“嘿,仙师大人早安!凡夫俗子这厢给你施礼了!”“仙尊玉体莅临红尘,折煞我虫蚁之辈了,有罪,有罪!”“大仙在上,请受我等微尘一拜!”李大力、张星哲和孙小金都是镇上的富绅之子,个个是察言观色,口齿伶俐之辈,一见张航出来,顿时眼前一亮,都赶紧上前请安作揖,溜须拍马了;唯有王铁牛是镇上的铁匠之子,没有读过什么诗书,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烧炉抡锤,平时与张航等四人相处,也是充当跑腿帮闲的份,哪里会说什么漂亮的奉承话,当下只见他脸红脖子粗,口中讷讷说着,“神仙好,神仙好!”张航看到小伙伴都如此吹捧自己,也不感到什么不好意思,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兀然听到一句恶意的言语。
“呸!什么狗屁上仙,你的小舅只不过是仙宗的一位小小的执事,连仙师都称不上,更何况你这银样镴枪头的家伙;就算你的小舅把你引入仙宗,没有修仙的灵根脉,你也迟早被踢出仙山,等着出糗吧!”
说话的是镇上里正的公子“王彦”,正带领一群狐朋狗友,骑着高头骏马出镇去狩猎,正好路过听到张航朋友们的谄媚话语,不由笑骂出口;他年纪与张航相仿,有一位姐姐也在张航的小舅“玄灵仙宗”中修仙,所以对于修仙之事比较熟稔,他早就看不惯张航每日趾高气昂、一副我是仙尊的傲娇模样,还不借此机会狠狠打压,更待何时!
“王彦,你的姐姐入仙山才堪堪三年时间,还是个不入流的外门小灵徒,而我小舅早在十几年前就是内门的执事,如今肯定升到内门长老了;等我明日跟随仙人小舅上仙宗修炼,一定会在数年之内成为仙人;哼哼,到时候只怕你的姐姐也罩不住你了!”其他人慑于里正公子的威势,一时间没敢出声回呛,只是气虎虎地瞪视着王彦;张航自恃仙二代的尊贵身份,自然不会把王彦瞧在眼里。其实,张航与王彦也不是第一次龃龉了,作为家族中都有修仙之人存在的双方,他们互不服气,彼此看不对眼,也曾率领手下小伙伴互斗了几回,结果双方势均力敌,也没斗出个高低强弱来。
“嗬,你会上仙山,我就不会?上次我姐回家探亲就给了我一块仙宗的接引玉牒,明日我也有仙宗派来的仙人来接引,就看谁可以被仙宗留下,而谁要被踢回家乡;现在本公子要进山狩猎去了,恕不奉陪了!”王彦恶狠狠地瞪了张航一眼,一甩手中的马鞭,引领着伙伴一卷风走了。
“走,那个鬼东西溜了,咱们到茶楼坐坐,好好聊聊哥们几个日后的打算。”张航招呼着小伙伴们;“那是,仙人是不屑于同土狗争斗的,等到仙尊法术大成,动一动意念都让这恶犬灰飞烟灭。”“就是,就是,一个小小的里正公子,也敢觊觎仙道,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他就是凭借有个修仙的姐姐,才敢冒犯我们仙尊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李大力等随声附和着……小伙伴们一路说说笑笑,朝着镇内唯一的一座茶楼——灵坪茶楼——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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