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直后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就算学得法律,可也仅仅是理论学习,连派出所都没进去过一回,还真没有经历过这种“一言定人生死前程”的事儿,看着杨龟寿眼神中全是祈求,还真有点不适应。
难道真的放过他?
谢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大学时的一堂课,老教授有句话,立时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惩恶,即是扬善!
杨龟寿是好人么?
不是!
所以……
不能放过他!
一念至此,谢直的双眼微眯,转向王昌龄,开口说道:
“启禀少府,事实清楚了,杨龟寿诬告在先,还请少府明断!”
王昌龄点点头,就在谢直犹豫的时候,他也在观察着这位谢三郎,谢家乃是汜水县的大户,他为官一任,怎么可能不去关注谢家的上上下下,现在一见谢直做出了决定,心中也有了定计。
不过,就在他刚想说话的时候,张主事却突然咳嗽一声,随后走到王昌龄的身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这个突发情况的意外出现,让整个法房一片寂静,谢直先是一愣,随即努力倾听,可惜书吏的声音太小,隐隐约约只能听到几个字而已。
刘县令……
杨家独子……
小儿辈口角……
听了这几个字,谢直已然心中了然,暗自冷笑一声,早就听说刘县令和杨家暗通曲款,现在看来,确凿无疑了,就连刘县令亲手提拔的张主事都要向着杨家说话,不过他却也不急,就算杨家走通了刘县令的路子也没什么,他谢家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今日此来,收拾杨龟寿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要看看王昌龄这位大诗人如何断案。
王昌龄听了书吏的耳语之后,别有深意地看了谢直等人一眼,开口说道:
“杨龟寿,我来问你,你可曾亲口说过怀疑谢家三郎拐骗奴婢?”
杨龟寿听了,不可置信地看了王昌龄一眼,却突然看到张主事在王昌龄身边向他轻轻点头,不由得心中一松,开口说道:“小人怒不择言,还请少府见谅。”
王昌龄道:“好,我再来问你,你可要正式状告谢直谢三郎诱骗奴婢?”
一语出口,谢直晒笑,杨龟寿却是大喜。
“回禀少府,这一切都是误会,小人当时不过怒极攻心,这才胡说八道而已,现在误会已然解释清楚,小人又怎会状告谢家三郎?”
法房张主事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这杨龟寿还算不傻,自家总算完成了县令的嘱托。
果然,只见王昌龄点头,转向谢直:“按照我大唐律法,诬告反坐,必须到衙门正式上告才行。
你告杨龟寿诬告,他却没告,说到底,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这样,罚他向你赔罪,你看如何?”
谢直一脸冷笑,一言不发。
旁边的杨龟寿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连连作揖,不要钱的好话喷涌而出,连张主事听得都直捂脸。
王昌龄也听不下去了,不管谢直毫无反应,直接开口:
“既然误会已然解开,那就如此吧,你二人都是县中的青年才俊,还是相安无事的好。
就这样吧。
杨龟寿带着逃奴回家严加看管。
罚你三日之内到谢府登门致歉。”
杨龟寿自然满口答应。
谢直却开口。
“且慢!
除却杨龟寿诬告我等一事之外。
谢某还有一事要上告……”
此言一出,法房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傻傻地看着谢直。
他却不着急图穷匕见,微眯双眼,看了看王昌龄,又看了看杨龟寿,最终目光落在了张主事的身上,你们以为这就完了?还是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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