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牧的话让郁正元十分惆怅，心想这人不管是不是间谍，单凭想象力这一点就是个写小说的料。

你说你好好的写小说不行吗，非要搞这么多事？你要是只写小说，哪怕是来历蹊跷，他们也只会监视一段时间就放松，顶多保留一些基本的关注。

想到这里，郁正元叹了口气：“你说我们是活在一个植物人的梦里，那这个植物人醒来，岂不是意味整个梦境世界崩塌，你或许可以出去，我们所有人却要跟着灰飞烟灭？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让他醒来呢？”

蓝牧想了想，补充说：“我说梦境，只是从个人感受出发，做的一个比喻，并不是说世界真的就是一个梦境。

也许，它和《非人类基因统合体》一样，只是部小说，我们都是小说里的人物。又或者，它和《刀剑神域》一样，是一款游戏，我们都是被屏蔽了记忆，困在游戏里的玩家。

这些都不重要，或者说，即使重要，也不是很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从这里离开，回到真正的现实世界。”

郁正元嗤笑：“那我们要怎么离开？是像‘你’一样，对着天空大喊大叫，要读者去威胁作者，让我们离开？还是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搞一些事，给‘植物人’足够的刺激？”

蓝牧脸色一正，道：“让读者去威胁作者，成功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也只能说太小，毕竟不是哪一个世界都有像陈堂一样的读者，哪怕是陈堂，之前也有无数次没搭理我，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去威胁了作者。

我觉得更可行的，还是搞事，只要搞出足够大的风波，不管是给‘植物人’刺激，还是引起外界其他人的注意，都更有可能成功。”

“我明白了。”

郁正元点点头，正当蓝牧以为他已经接受自己的想法时，却听见他忽然话锋一转，“那什么样的刺激，才叫真正的刺激呢？是开展全国甚至全球性的大逃杀，还是定一个人类清除日，又或者直接发起三战？”

“都可以。”蓝牧回了一句，见郁正元似要发怒，赶紧解释道，“你先别急，如果是在现实世界，我肯定也不同意这样做，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哪怕我们做出再过分的事，最终也不一定会对现实世界产生什么坏的影响。”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见郁正元没有立即发作，才继续道：“如果失败了，那一切都会重启，你们……大部分人甚至连记忆都不会留下；如果成功了，那我们就会从梦里醒来，你觉得在梦里被杀的人，在现实世界也会死去吗？”

郁正元：“……”

他本以为“蓝牧”只是一名怀着特殊目的的间谍，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是间谍那么简单，而是想要肆意杀人甚至发起三战的极端反人类主义者。

这个人，及其背后组织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某个人、某个组织甚至某个国家的私利，而是想要灭绝人类。

这群疯子！

郁正元越想越觉得恐怖，气急之下直接一拍桌子：“疯子！你们这群疯子！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说完，他便匆匆离去，准备将“蓝牧”背后那个邪恶的组织连根拔起，只留下蓝牧一脸错愕地待在房里。

好吧，也不算有多错愕。

在说出那番话之前，蓝牧就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要是换成他是郁正元，他也接受不了自己的说法。

看看他和郁正元都提到过什么，大逃杀、人类清除计划、三战，这些拿出来任何一个，都可以被判定为疯子、恶魔。

但是他相信，最终郁正元一定会和自己站在一起，就像自己历经过无数次世界重启后，这次终于等来了变化一样。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一切的变量都是常量，一切的不可能都将变为可能，而时间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就算是这次失败了，也还有下一次。

……

蓝牧的想法，不仅让郁正元失态，还让虞岩也跟着陷入沉思，然后忍不住去骚扰系统：“剧情世界真的只是一个植物人的梦境吗？如果剧情世界只是植物人的梦境，那我出身的现实世界，又是谁的梦境呢？”

正当虞岩以为系统又会装死时，没想到系统竟然回应：“如果你出身的现实世界是一个梦境，那你是愿意醒来，还是不愿意醒来？”

“我当然愿意醒来。”虞岩想都不想便回答道。

系统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竟然反常地活跃起来：“如果你醒来后，会失去自己得到的一切能力，包括道具呢？”

“那我还是不醒来吧。”虞岩有些泄气，再次认识到自己是一个俗人的事实，相比在所谓的现实世界苟延残喘，他更愿意在幻想世界中逍遥快乐，哪怕这种快乐是虚假的、短暂的。

系统依然活跃：“如果幻想世界正在走向破灭，你不醒来就只能和它一起消失呢？”

“那我肯定愿意醒来。”

虞岩直面真心，暗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苟延就能残喘，他能苟延残喘到世界的尽头。

系统像是吃了春药一般，继续询问：“如果幻想世界破灭后，过不了多久，现实世界也会随之破灭呢？”

虞岩有些纠结：“这个……就要看‘过不了多久’是多久了，如果只有几个月甚至几天，那我还是在幻想世界里快活吧！如果有几年甚至几十上百年，那我肯定愿意醒来，多活这么多时间。”

系统：“那如果，不剥夺你的能力和道具，哪怕在现实世界这些能力和道具也能正常使用，代价是你要在幻想世界不停地搞事，以延缓幻想世界的破灭，继而延长现实世界的寿命，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只要不剥夺我的能力，别说在幻想世界搞事，你就算要我在现实世界搞事我也愿意，”说着，虞岩忽然用一记天外飞仙，直指核心，“系统，这就是你要我穿越幻想世界，剧透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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