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回 欲争后何贵人痛下毒手 为夺权中常侍反戈一击(一)(1 / 2)天火三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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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七八年,距离党锢之祸已过去十年。当年发生惨剧的洛阳都亭因为窦武的缘故已经被废弃。破败的营房已成为无家可归的孤儿们的庇护所,许多年龄只有三四岁上下的小孩子正蜷缩在屋内瑟瑟发抖,等待年长的同伴带回能够果腹的食物。

洛阳都亭不远处有一个乱葬岗。一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正在努力地挖着一座刚堆起不久的坟堆。时值隆冬,黄色的土堆已经冻得坚硬异常,小女孩的指甲也因为长时间的挖掘而多处开裂,鲜血不断的从她的指甲缝中渗出来,而她似乎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她就这样一直挖着。过了很长的时间,土里露出来草席一角,尸体腐烂的恶臭味紧接着扑面而来。

小女孩被迫站起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后再次蹲了下去,她加快了挖土的速度,直到挖出埋在土里的整具尸体,她才停了下来。她顾不上刺鼻的尸臭味,双手掀开裹着尸体的草席,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尸体上的衣物脱了下来,再抖落衣服上的泥土后,她迅速将其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直起身来环视四周,在选好新的目标后,她又迅速奔了过去重复刚才的事情。

几只乌鸦在小女孩离开之后落到了坟堆之上,它们不断啄食着尸体上面的腐肉同时还发出刺耳的叫声。就在这个不知名的乱葬岗,乌鸦成群,骸骨遍地,许多与小女孩年纪相仿的孩子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来获取避寒的衣物。

就在乱葬岗东边的不远处,由数百辆牛车组成的运输车队宛如一条长龙缓缓地行驶在通向洛阳皇城的大道上。队伍最前面的几辆车已经停在了皇城门外,许多人正在将一包又一包的木炭从车上卸下。又有不少人将卸下的木炭搬至宫中。

在卸车的间隙,管事的宦官向车夫打趣道:“尊驾一次运这么多木炭入宫,想不发财都难啊。”

车夫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身形消瘦,面色黝黑。因为常年的劳作,一双手布满了老茧。他叹气道:“不瞒大人,等运完这次货,我就不干了,等结算了工钱,回家买两亩薄田,靠种地过日子了。”

宦官不解道:“这烧炭、运炭可都是赚钱的好差事,比种地轻松多了,尊驾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车夫回道:“大人有所不知,每烧这一车炭,最少要伐两棵大树,光交给官府的税金就好大一笔。再搭上功夫去烧成炭,沿途还要额外交钱,木炭虽然贵,抛去花费,最后到手里也没剩几个钱了。”

宦官笑了,他笑车夫的愚蠢,当他看见车夫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便开口解释道:“尊驾怎么不知变通啊,我听说烧炭需要挖个窑洞,然后把木头砍成一段段进行烧制。这烧炭是皇家的差事,在挖窑洞的时候挖深一点,这样烧炭之时可以多烧一点。把多的炭拿到市集上去卖,一包炭钱可够你家吃二个月的了!”

宦官说完,车夫脸色却更加阴暗了。满脸皱纹的他一瞬间就像老了十岁一般,几滴眼泪突然从他的眼眶滑落。他抽泣道:“大人有所不知,起初我也这么想的,在挖窑洞的时候想着挖深一点,结果窑洞突然塌了,我的两个儿子被活生生地砸死在里面……”车夫说道这里,抽泣转为嚎啕大哭,丧子之痛令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他蹲下来双手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边揪边痛哭道:“这都怪我啊,这都怪我啊,要不是贪财,也不会送了我两个儿子的性命啊!”

“尊驾别在这哭啊!”宦官一下子慌了神,他焦急地说道:“一会被管事地看见了,我又得被骂。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宦官说着就把正在哭泣的车夫从地上给拉了起来,然后劝阻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尊驾也别太难过了,回头我让他们给你多算点工钱,就当一点补偿吧!”

“谢大人……谢大人……”车夫向宦官感谢道,宦官摆摆手便走了开去。他快步走到一位官职比他大一些的宦官面前,在对方耳边低语了几句。对方喜上眉梢道:“还真有烧炭被砸死的?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得一点没错!我记得按照规矩,给陛下烧炭出意外而死的人,一人是要赔五百钱的。”

“回黄门令,确实如此!”

黄门令下令道:“那还等什么,事情若查证属实,赶紧把钱领出来,不要让人家等急了。”

“小仆这就去办!”宦官点头哈腰道:“黄门令,等小仆一拿到钱,就会把您那份双手奉上。”

黄门令追问道:“你打算给那烧炭的多少钱啊?”

“一人五十钱,一共一百钱。”

“多了……”黄门令不满道:“若不是陛下皇恩浩荡,顾念这群刁民,他们哪里还会有钱拿。俩人一共五十钱,不能再多了。”

“诺!”宦官答应着退了开去,他刚走出两步,黄门令向他做了一个手势,他看到之后笑着点了点头,等到他转过身却立即收起笑容,宦官低声唾骂道:“九百钱,别人都说你姓田的仗着王甫无法无天,今日我算是领教到了,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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