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中午时分就关上了大门,陈清辞关的。
萧远回来时,陈清辞端坐在槐树下石凳上,脸色阴沉似在酝酿一场压城黑云,目光冷冷盯着萧远看。
曹骏坐在陈清辞对面,面前石桌上堆着一堆瓜子,正嗑得起劲,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表情。
萧远同样看着陈清辞,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站定,静静的看。
此时的陈清辞,像一水的蒹葭苍苍,寒霜凝结,郁郁不能冰释。
萧远不明白,她到底在人间仰头观望了自己多久,从老酒鬼那里听过自己多少事,才会这么义无反顾地贴上自己来算计一场爱情。
萧远忽然回想起,今早是从她手里夺过的包子和粥。
他从紫禁城出来后一路想了很多事,想三位老人的话,想自己的规划,猜兰芸的心,也叩问过自己内心的真实,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看着陈清辞道:“包子没有了,我给你做晚饭吧。”
陈清辞凄冷目光悄然微亮,眉头却绉了起来,仰着头继续看他,执拗道:“散伙饭吗?”
萧远抿嘴笑起,摇头道:“家常饭。”
“什么意思?”陈清辞眉目舒展开,悄然柔了几分。
“我想把包子铺开遍全国,同时,还有笔坑钱的生意,缺个统领大局和管账的人。”
“让我给你管账,我是你什么人啊?难道每次向你汇报,还得背着脸?”这明显是在赌气了,她还记得她求萧远救曹骏时的誓言。
“你爷爷刚才告诉我,我得成个家,在这片故土上有份切身的牵挂,他们才放心我在外面搞风搞雨。我回家时我奶奶也暗示我,她想在临终前抱上我这一脉的重孙。我回来时一路在想,若是浥尘不瞒我,我早清醒两年,做两年渣男,在网红圈娱乐圈祸害一波,再把所有的城中村红灯区走遍,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陈清辞忽地站起来,与萧远几乎贴面对视,她想质问萧远,'你把我陈清辞当什么了?'可一看到萧远凄苦迷离的眼神,听着他平静地述说着心底的伤心,她的心就软了。
她知道她就算再美一万倍,再好一万倍温柔一万倍,就算与萧远举案齐眉成了双,也终究取代不了那张雀斑黑脸在萧远心里的位置。
情起于微末,如风起于清萍,抟扶摇九万里长空逍遥时回头望,最刻骨。
她早已妥协,可她妥协于兰芸,却绝不妥协于后面的任何女子,倔强道:“那个吃我包子的大眼可爱姑娘呢,你找她啊,水云大学的高材生,比我温柔,比我小鸟依人,也没有我这些蛇蝎心肠满腹算计,能管账能暖床,何必找我。”
萧远笑得愈发好看,说道:“我说过,我是一定会变成渣男的,至于想不想被渣男伤害,随便你。”
他说完转身走进改为厨房的西厢。
陈清辞转身,看着他走了七步,忽然对着他的背影伸出手:“拿来!”
萧远站定不动,背对着她道:“拿什么?”
“那一百亿。”
萧远从裤兜里掏出那张黑卡,陈清辞大步跟来,一把夺了过去,紧紧攥在手心,神情复杂。
她就站在那里,看萧远淘米、洗菜、切肉、翻炒......直到萧远做好饭,她忽然平静下来。
曹骏和萧浥尘像两个不敢吱声的乖孩子,老实地摆好凳子碗筷,盛好饭,眼巴巴地看着陈清辞。
萧远却不管这些,早已入座。
陈清辞慢步走来,坐在萧远旁边,端起饭碗,正要夹菜,萧远却先给她夹了一筷肉。
她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生涟。
这一幕太过生硬,萧远做得又太过自然,让她不知所措。
曹骏和萧逸尘急忙底下头去,大口扒饭。
饭桌上一时有些冷,热气腾腾的饭菜也压不住。
萧逸尘不时悄悄抬眼瞅萧远,目中神色复杂,心里却连连叹息:“这样的直男癌,当初为什么会被太师父选做有情道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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