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束衣皱眉道:“这是不可能的,试想你都打算要自杀了,都要死了,你还会在乎椅子上有没有脚印?”
陈尚过虽然有些语塞,但仍然不服气地小声说道:“也许徐多礼爱干净、有洁癖呢……”
“好,就算是死者擦掉脚印的。可是拿到水果刀也是需要先打开文件柜的。”江束衣挥动双手,继续说道:“可刚才技术组同事已经确认没有在文件柜的把手上或其它地方发现指纹,那水果刀怎么到徐多礼的手上来的?自己飞出来的?难道徐多礼不但擦去了脚印,还擦掉指纹?试想他都要死了,还闲心去干这事?谁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原本就是个演员,这番话他又说的胸有成竹,更何况这也的确是个不容辩驳的事实,而他挥动双手的肢体语言更让人觉得质疑他似乎就天然不对一样,感染力极强。
一时间周围陷入一片沉静,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陈尚过的脸突然白了,因为他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江束衣环视左右,说道:“行,咱们退一步说,就算临死前擦脚印还勉强可以用爱干净或有洁癖来搪塞,可擦指纹怎么可能呢?你在自己家里打开箱子拿衣服,会想到去擦指纹吗?或者你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找支笔的时候,会去擦抽屉把手上的指纹吗?那你成天还有空干正经事吗?你是不是要每天带着手套上班工作?”
此时他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状态,这话虽然是问句,可却是带着质问性的语气。就像是一场沙漠里的黑风暴一样席卷全场。
在过了良久之后,终于有人说道:“江队,那你的意思是?”
“对啊,江队,你的意思是这指纹原本是有的,只是被人擦掉了?”
一时间,再也没有人喊他‘江政委’这个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称呼了,都回归到了‘江队’这个正统的称呼。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姓江的已经大逆转了……
江束衣断然道:“按理说应该有指纹才对,没有指纹就是最大的疑点。被人擦掉是最大的可能,否则不能解释那把水果刀在早上的时候还躺在文件柜里,晚上却以凶器的形式出现在地上!徐多礼是不会去擦指纹的,因为没那必要,当然,如果他是真的自杀的话。那么既然不是死者拿的,拿出水果刀的人就只能是凶手,因为它不能留下自己的指纹,避免自己成为凶案嫌疑人,但它忽略了一个基本的逻辑错误,那就是——没有指纹,那刀是怎么从文件柜里出来的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但是效果更好,之前用比较激烈的语气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最后反而放轻了语气。
一则使别人不得不屏息静气听自己说话;
二则就像是原子弹爆炸一样,除了刚开始那声巨响,接下来却接近无声的世界。无声并不意味着没有力量,你反而会更恐惧,因为你会以为自己聋了……
这种表演所表达出来的效果,不仅更显威力,而且还让人无从抵抗。
听着江束衣的分析,涂建国的眼睛越来越亮,人才啊,逆向思维,从如此不起眼的角落里分析到结论。绝对是人才,这人是不是适合当流氓暂且不说,不过从目前来看,案情分析的确是有一手的啊。这是吃刑侦饭的人啊。
再转念想起电话那头那个人的嘱咐,心念暗转,不如先捧他一下,把他捧得高高的,且看他得意忘形之下,会露出什么破绽来。
想到这,他举起手来率先鼓掌。其它人一看,得,涂黑子都这作派了,咱也不能落后啊,于是楼梯口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说的好,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一点。”
“不亏是省城来的,就是比咱们乡下地方的人强。分析的真是精彩。”
“江队,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粉丝了。”
……
高初筠也很激动,手掌都拍红了,她深深为自己之前的表现感到羞愧,人家江队不就是废话多了点吗?至于那样对待人家吗?这明显是个刑警天才啊。以后听人家江队讲话要耐心!
陈尚过脸色灰白,心里却在咬牙切齿,妈的,这小子为什么要到这时候才说这个,是故意到涂队面前出风头吗?想到这,他的眼神瞟向涂建国,正巧涂建国也向他望来,见他并没有鼓掌,脸色就不高兴起来。
陈尚过赶紧拍起了巴掌,越拍心里越恨,妈的,打了我的脸,我还要给你鼓掌,我是不是有病啊?我怎么这么贱啊?
稍倾,涂建国压压手,示意掌声停下来,然后说道:“这案子就交给江队负责,你们一中队所有成员都要全力辅助江队,尽快破案。”
众人不敢怠慢,异口同声地喊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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