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匈牙利,塞克什白堡。
在与一众贵族觥筹交错之后,宴会厅里忽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众人的喧哗虽然并不过分吵闹,但这脚步声撞击地面时产生的动静仍然显得格外突兀。
“我与这位女士谈过了。”伊凯兹并没有着剑,但仍披着那身久经岁月的盔甲。这番打扮很像是一名落魄的骑士,配合上他坚毅的面容,或许称得上是可靠的佣兵。但一切又与他身旁一袭礼服盛装的卡露婕格格不入。
更何况,此时伊凯兹的脸上,更多的是疲惫与苦楚。
“陛下,借我一匹马,我带她去看看吧小姐,您会骑马吗?”
卡露婕很不悦地瞥了一眼伊凯兹。
“冒昧了”
特兰西瓦尼亚各处山谷中,这样不起眼的小村子数不胜数。四处是或垦或荒的田垄,北坡上有一块并不肥沃的牧场,空气中漂浮着牲畜粪便与咸熏肉混杂在一起的诡异味道。大多数屋棚由简单的茅草、卵石和木框架搭建而成,泥泞的阡陌缀行其间,偶有些提着水桶的女人走过。
“卡露婕女士,我们到了。”
显然这里并不繁荣,村民们的生活状态与当初卡露婕在篷车里并没有差多少。除了村口的旅店木栅围墙上栓了几批成色不错的阿拉伯马之外,再无任何值得入眼的东西。
“伊凯兹先生,十几天水宿山行,您带我来这里是”
“你不是找米塔尔吗?这里就是。”
看着卡露婕极度费解甚至有些愤怒的眼神,伊凯兹反倒是露出了释怀的笑容,将马栓好后,他自顾自说道:“很难以置信是吗?但是这就是现实了。”
在小道上穿行十几分钟后,伊凯兹带着卡露婕走进一片墓园。
到处是破败坍圮的模样,甚至若不是有围墙保护,这应该就是一片简单的乱葬岗。多数十字架与碑铭都散乱地倒在地上,甚至许多微微拢起的黄土前没有任何标志。
“这是”
“那场兵变,我的亲随死伤无数。这些伤疤,有大半是在当时留下的。”伊凯兹抚摸着自己的面庞。
虽然他仍保持着硬汉的微笑,但卡露婕却能看出其中的悲怆。
“米塔尔由盛转衰的动荡让我们都措手不及,也做不出任何反抗。善战者未能死于敌人的刀剑,却死于了同室的戈矛那些权力更迭下的勾心斗角,是对他们的玷污。”伊凯兹在坟堆前单膝跪地,轻抚着其中一柄断剑,“这个村子,是那些故去勇士们家眷的最后避难所。葬在这里的,是真正的米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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