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在勉之,继续坚持着,但是,慢慢的,勉之成了勉强,真得好像要坚持不住了。
经脉已经危情处处,溃散只在转瞬之间,浑身痛得好像被放在碾子上碾压,属于他自己的那些灵气,虽然越来越多,但已经疲于奔命,游走的越来越慢,守护经脉,也越来越吃力。
江浩不想放弃,但是力不从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他不甘,贼老天,我不就是偷了点地乳吗?凭什么这样对我?
破烂珠子,你害谁不好,为什么要来害我,来害我全家!
江浩忽然悲从中来。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结局,乃至全家的结局。
只能在地府中相聚了。
爹!娘!小妹!我对不住你们!
坛子,你是奴籍,或可保命,以后要是有良心的话,记得给我们全家烧纸啊!
江浩这样想着,几乎远远看见了父亲在斫肉,母亲在炖鸡,小妹和坛子在可怜巴巴的等着美食出锅,嘴里口水淋漓。
你们……好好吃一顿啊!
这样想着,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下来,虽然眼角早有血滴,但泪水却那么晶莹,和血液毫不沾染,浑然独立,缓缓滑落。
李骐和沈清尘清楚的看见了两颗泪珠,晶莹剔透,五彩斑斓,他俩直接吓傻了,嘴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果说刚才江浩的惨状让他俩惊恐的话,那么这两滴眼泪,直接让他们神魂欲裂了!
这个世界,就算是寻常之人,也对眼泪异常在乎,一滴泪,减寿一月,这是民间普遍存在的说法。不一定准,但是哭泣伤人元气,是真实存在的。
而对于修士来说,以灵水为核心资源的修行方式,更是对眼泪异常忌讳。清泪一滴,流火十年!
所谓流火,在以灵水为尊的修行法则下,是大厄运,大凶险,修士避之不及。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就算是中高阶的修士会延长寿命,又经得起多少个十年流火?
所以,哭泣是这个世界的特殊禁忌,不论是常人还是修士。
而对于低阶修士来说,一滴清泪,基本上也就把以往所有的努力抹去了,再想从头拾起,绝无可能。
这还不算,修士洒泪,一旦被发现,是要被上报追查的,然后必须接受严苛的测试和大量的考校,之后,这个修士一般都会消失不见。
据说只有极少数天资卓越之人,能通过考校,继续艰难的修行下去。
……
“师兄他……”沈清尘失声喊道。
“闭嘴!”李骐醒悟过来,轻喝一声。
然后竟然快步向前,伸出手指在江浩脸上揩了一下,晶莹的泪珠就到了沈清尘的指尖,然后他顺手一弹,泪珠顿时钻进地里,消失不见了。
接着,又是一揩一弹,江浩脸上的泪珠就没了踪影。
李骐又抬起手掌,在江浩脸上胡乱抹了两下,之前的血痕瞬间迷乱,江浩脸上更难看了。
流泪的痕迹,彻底没有了。
江浩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一切。
泪水滑过皮肤的那一刻,他悚然而惊,作为一个修士,对禁忌的认识,还是非常深刻的。
他没有睁开眼,却准确的感觉到了李骐和沈清尘的气息,然后听见了沈清尘失声的叫喊和李琪的低喝,然后感受到了李琪快速粗鲁的动作。
江浩心中感动不已。想不到,李琪如此干净利落,敢于担当,竟然要帮着隐瞒落泪之事。
胆子真大啊。
这么想着,江浩突然觉得,体内游走的外来灵气突然蔫了。
他心里悲苦,果然不能轻易落泪啊,就连外来的灵气,都受到了严重影响,气势全无了。
看来,以后的修炼,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样也好,像爹娘那样,做个普通人,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挺好的。
只是不知道,预知风雨的能力能不能保住?如果能,多少能给家里带来一些收益。同时,还能还了李骐和小胖子帮着掩饰的恩情。
刚想到这里,就听沈清尘喊道:“李琪,你在干什么!”
恩?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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