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之上,那男子摆了摆手,示意紧张的守军将手中的弓弩全部放下,然后看着慕容靖石的眼睛,问道:“你们是那位朱大王派来刺杀我的么?”
慕容靖石摇头,然后反问道:“猪大王是谁,我们不认识养猪的。”
男子轻轻一笑,道:“先生真是幽默。”
慕容靖石举起手中的破布,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流寇?都能攻城略地了?”
那男子脸色黯然,长叹了一口气道:“叛贼未平,始终是大唐的毒瘤。朝廷的大军想要平叛,总需征调民用。乾元元年,朝廷调集大军围攻邺城。但直至今年,除了将安庆绪围困在邺城中,并无太好结果,与史思明一战,也是两败俱伤。如此一来,为了战胜叛军,朝廷又加了赋税,百姓活不下去,这便聚众造反。”
慕容靖石脸色一变,脱口而出:“朝廷加了赋税?我一路从河东道辗转到这河南道,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男子一愣,道:“你说什么,其他地方没有加税?”
慕容靖石看向那男子,一字一句问道:“密州郡守现在是谁?”
男子道:“密州郡守现如今还在围困安庆绪的前线,是他叫人传信回来,朝廷加税了,待百姓重新交了税,直接运至军帐之中。”他看向慕容靖石的目光忽然有些慌了:“你是说,他说谎了,朝廷并没有加税?”
慕容靖石沉默了半响,道:“只怕没这么简单啊,流寇都能攻城了,只怕不止一地一城假传了圣旨。你不是郡守,你是谁?”
男子道:“在下刘珙,忝为这密州别驾。”
慕容靖石正色道:“刘别驾,若真是朝廷颁旨,不顾百姓,强加赋税,激起民怨,你还会效忠朝廷吗?”
刘珙摇了摇头,望向城外,良久才道:“我也不知,效忠朝廷,可这百姓何辜?不效忠朝廷,再来一个只知道升官发财的别驾,百姓又该怎么办?莫不是要学做安禄山之流?强征百姓为兵卒,那与不顾百姓的朝廷又有什么不同?”
慕容靖石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候,他身后传来钟离雪的声音:“你跑那么快,我还以为你把晚饭都准备好了!”
慕容靖石回头:“不是说好的你请客?”
钟离雪没好气地说道:“请你个头,是你自己跑掉的!没义气!”
刘珙看了看钟离雪,然后笑着对慕容靖石道:“和女孩子一起吃饭,还要女孩子掏钱,你可真行!”
钟离雪瞬间对这个带着竹盔的男子有了好感,凑上去笑眯眯说道:“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哪有女孩子掏钱的道理?”
慕容靖石看着二人,忽然觉得他们要是再勾肩搭背一下,还真有种不一样的般配。想到这里,他忽然心情有点沉闷。
钟离雪没看出来这些,正要强调晚饭和夜宿的问题,哪知慕容靖石突然脸色一变,道:“我们走!”说完完全不给理由,从城头一跃而下。
“诶?”钟离雪完全懵了,“人家……不是,本姑娘刚上来,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然后歉意地朝刘珙笑了笑,也学着慕容靖石一跃而下。
二人一前一后,在满城守军羡慕崇拜的目光中快速消失。
密州城头,刘珙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轻声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是你,白家的传人,我从你的轻功就猜出来是你,虽然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已经露面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再回来的!”
一路小跑追上慕容靖石,钟离雪终于爆发了:“你发什么神经病?好不容易进城了,你又出来干什么?现在好了,睡哪里?吃什么?”
慕容靖石回头看了看她,说道:“要不你吃我?”
钟离雪俏脸一红,啐道:“呸,你个流氓,就不能正经点?”
慕容靖石想要说什么,突然又忍住了,转过身去,道:“天黑之前,我帮你找到休息的地方,不然我就跟你归案。”
钟离雪一愣,一点也不敢相信:“你受什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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