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陈孟一家人刚在吃饭,听见外面有女人的叫骂声:“陈孟,你这小东西!你给我滚出来!”
陈孟放下碗筷,走到大门外,看见赵卫菊气冲冲地快步走来,看样子离他家多远就开始叫骂了。
赵卫菊看见陈孟站在大门口,就用手指着他,骂:“你是人吗?你把我家的贫困户捣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时陈德有也跟来了,还没等陈孟说话,他也开口骂了起来:“你是家里乌龟-朝外爬!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家人,好歹我们也算是你的叔子婶娘!”
“你们家本来就不符合贫困户标准,怎么说是给捣没了呢?”陈孟的声音不大。
“不是你去镇里告状,镇里怎么来我家查?你还有脸讲?”赵卫菊用手指点着陈孟。
“我是按政策办事”陈孟的声音大了些。
“才当几天村扶贫专干,就打官腔,也不知道丑!”赵卫菊连拍手带跺脚地叫着。
陈孟的父母和爷爷也都从屋出来了。
陈德明站在陈孟的傍边,微低着头,胀红着脸,好像很理亏的样子。
“我们一直把你当自家的孩子一样看待,你的良心给狗吃了吗?这样对我们!”赵卫菊是越叫越凶。
“我也不知你是怎么说出口的,我从小到大,吃过你们一颗糖了吗?”陈孟回驳着。
“你这东西,看样子今天不收拾你是不行了!”陈德有就像发疯了一样,吼着。
他看见墙边靠着一根五六尺长赶鸡用的竹杆,跑过去抓在手中,又转身冲了过来,举起来恶狠狼地朝陈孟的头上打了下来。陈孟正想躲,只见陈德明冲上去抬起手臂迎了过去。竹杆打在陈德明的手臂上,又弹滑到他的耳边。陈德有抽回竹杆,陈德明的脸上被竹杆上的竹节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这下,陈孟火了,眼珠都红了,握紧拳头冲向陈德有。陈德明慌忙中揪住陈孟的衣服,不让他过去。
左邻右舍听到了动静,也来了些人,他们劝陈德有和赵卫菊回去。可赵卫菊更来劲了,吐沫星乱溅,用手指着陈孟对人说:“你们都来看老陈家出的什么东西,是人吗?刚当上扶贫专干没几天就把我家的扶贫户给捣没了。真是家里乌龟朝外爬,胳膊朝外拐,家里和尚不念家里经,自家人不为自家人!”
来劝架的都是陈家人,也不好当面说谁的对谁的不是。只是一个劲地劝陈德有和赵卫菊回去。
陈德有见陈德明脸上的血痕还在往外渗血,就把竹杆扔了,转身回家了。赵卫菊在別人的连拉带劝下,也终于走了,不过嘴里还嘟囔着不停。
来的那些人,有的是真心劝架的,有的甚至是看热闹的。当然,有人心里向着陈孟家,也有人心里为着陈德友和赵卫菊夫妻俩。他们见陈德有和赵卫菊走了,也小声说着什么,各自回家了。
陈孟一家人也没再接着吃饭了。陈德明坐在凳子上是一声不吭。在陈孟的心里,父亲是个忠厚老实的人,甚至有点软弱窝囊。他没想到就在刚才,他的父亲反应是那样迅速,一点犹豫都没有,为他挡住了竹杆。他相信,如果不是竹杆,是把刀,父亲也会一样为他遮挡。望着父亲脸上的血痕,他流泪了。
“你怎么不听我和你爸的话呢?惹出事来了!你看你爸的脸都还在出血!”孟香珍气呼呼地训斥着儿子。
“我去找他们去!”陈孟转身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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