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简在吾心(2 / 2)艮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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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老气的是吹胡子瞪眼睛,远远地咒骂这三人不知好歹,没良心之类的。

得嘞,又少了一笔工钱。

燕子矶闷闷想道,小步跑到门口,一脚踢在醉汉的背上,“啥时候偿清打坏桌椅的钱?”

醉汉心虚地嘟囔着,“凭啥要我一个人赔?那小白脸不是也弄坏了不少?”

“我告你讲,我可不是好惹的,混江湖也不打听打听,哪个不知我秋天漠的莫得势?”

“再者讲,你扣了我祖传八百年的传家宝刀,还不够抵消桌椅钱?那劣质老槐木能值几个钱?!!!”

醉汉说着说着,开始痛哭流涕,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根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脚踢在醉汉的大腿上,“滚吧,没本事的小王八羔子,连个小木头都不如。”

本来哭声震天响的醉汉一听掌柜的让滚,立马收了一脸哭声,一个激灵跳起来,健步如飞,转眼间不知所踪。

“根老,这钱,你可得赔我。”燕子矶埋怨道。

“我和你打赌,明个下午,保管他一兜子钱回来。”根老理直气壮地说。

燕子矶笑了,笑的如此不怀好意,连声恭维道,“还是爷爷神机妙算。”

根老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好的不学,尽学些不着调的马屁功夫。”

“也不知小木头那边怎样?这都过去了半个月,也没见递个信。”

“可不是,我姑姑气的整天闷在房间里,时不时拿我出气,你瞅瞅我这腰青一块紫一块,老可怜巴巴的。”燕子矶唉声叹气,“亲生的侄儿,流水的姑父。”

“我姑姑咋就狠得下手打我?!”

根老瞥了眼油嘴滑舌的燕子矶,“就你这祸国殃民的嘴,也不知道霍霍了多少清白姑娘。”

“根老可别乱说,我那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你情我愿,吃了就跑。”

燕子矶嘿嘿一笑,根老又是一巴掌。

鼻青脸肿的公子哥瞅着燕子矶挨打,也是偷偷一笑,连带着脸部肌肉跟着疼,是又笑又哭,吓死个人。

“公子,你小心点,晚上还得和燕先生陪练,可别惹恼了他。”葵儿坐在他的边上,忧愁地摸着他的脸,心疼万分地说。

“怕什么,左右都是顿毒打,谁还没个脾气不是?”公子哥自打被醉汉毒打后,奋发图强,夜夜花钱请燕子矶训练,经过一个月的全方位毒打培训,终于从醉汉的手中活过第二个回合。

由一拳撂倒昏迷不醒,到两拳撂倒哭爹喊娘。

醉汉莫得势是真的拳法刁钻,不打下半身,只打肩、腿、臂、背,哪里耐打打哪里,叫他战后总是腰酸背疼,没个正形。

也正因为没个时间,公子哥好久没和葵儿同床共枕。

说不准,这醉汉就是嫉妒自己有个美娇妻,而他却孤家寡人。

嗯,没错,这醉汉肯定是这个德性。

那边离开的醉汉嘴上骂骂咧咧,既有对公子哥佳人做陪的恶毒咒骂,也有对客栈无情剥削的痛骂。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店,一瓶农家酒酿,居然要收十文钱,住一晚上要收一两银子。黑店,绝对是黑店,我现在就去宣侠那边投诉你,强烈要求封了你这个破客栈。

“那边的大汉,我这有个活计,干不干?”正在他咧咧不休的时候,有个管事模样的人在大门前喊住了人高马大的他。

莫得势那是回的一个干脆,连钱都没问就跟着管事去干活。

伍和陌!

放学后的耿星河正想着经文,琢磨其中的韵味,不巧遇见了一辆拦路于此的红头马车。

赶车的车夫瞧着就不简单,一身肌肉壮如虬龙盘根,边上放着把大红色刀鞘,手里紧握一根韧性十足的马鞭,眼神冰冷地瞪着他。

“少主,是个活人。”马夫冰冷地说道。

“打杀了他。”车内的人随意地说道。

“少主,您已到了洞溪里地界,不可再随意打杀路人。”车夫的声音冰冷且无奈。

车内的少主沉默片刻,掀开了车帘,窜了出来,随后懒懒地伸了个腰,大步跳下车,走到耿星河的三步外。

“你叫什么名字?”

耿星河淡定地回道,“我姓耿,名星河。”

“不可打杀,能打残?”少主不在意地问道。

“不行,此地宣侠姓封,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

“打伤,行不?”少主又问。

“看他的样子,像是洞溪里本地人士,也不行。”

少主面色显得不耐烦,交错的十指疯狂地翘起,最后才重回平静,“暂时留你条狗命。”

少主又返回车辇,对车夫说道,“此地管事的是谁?”

“回少主的话,名义上是宣侠,实际上三姓当家的。”

“先去三姓最近的那家,让他带路。”

车夫点了点头,也没问耿星河的意见,“坐上来,前头领路。”

耿星河没有说话,斜眼看着车夫。

车夫对他的蔑视视若无睹,跳下马车将他抱上车架,“别试图逃跑,很没意义。”

耿星河坐了马车,自然而然地收敛了许多神色,面无表情地在前带路。

只不过,他没带去最近的那家,而是最远的那家。

“李成蹊,你们当初是怎么找到这些羊肠小道?”楚招人端坐在巨石上,吃着难以下咽的干粮,十分敬佩地问道。

“是钱老爷子的金线狸先找着路,我再负责开道,一点点刨出来的。”李成蹊近一个月未曾下山,整天陪着他俩采石探路,始终保持着处之泰然。

更多的时候,是他俩在望石兴叹,自己在收集拇指盖大小的石料,揉一揉搓一搓,去其棱角。

再一次攀登石柱山,李成蹊才发现这座山与其它山大有不同,同生于一座山脉,这座山山石五颜六色之泾渭分明,石质强硬天壤之别,比如向阳那边薄若沙土,一踩就碎,背阳那边坚硬如铁,连楚招人的凿子都撬不裂;山腰处,杂石林立,粗头尖底,膀大腰圆,细柳扶风应有皆有;山脊处,原石如棋子,一一坐落,只不过毫无规律,也无刻字。

石柱山,环山结石,皆石。

“你知道这座山大概有多少年?”熊招盱勘测过半后,很难揣测山龄,只好转而问他。

“钱老爷子没说这个事情,只说群山之立,尽在天明。”

楚招人与熊招盱相视一笑,皆是苦笑。

文邹邹的哑迷,夫妻俩是一窍不通。

“李成蹊,此山可有奇闻异事,说来听听?”熊招盱不肯罢休,再度问道。

“没有,里子人都嫌弃它百无一用,是座无人问津的废山。”李成蹊回道。

“确实是座废山。”楚招人想到此处禁止开山挖石,这么座寸草不生的石山可不就是座废山。

这山路,已经不是崎岖,而是天险。

“你听过桃花鱼?”熊招盱见苦寻无果,又问了另一个话题。

李成蹊和他们相处甚欢,也不再藏掖,把和岳牧野的事情一一说来。

“我瞅着确实是块好璞料。”楚招人听后,如是说道。

“我看他真不是个东西。”熊招盱愤愤不平。

“李成蹊,我们和你那位【夫人】曾有约在先,若你肯不辞辛苦,带我们上山,定当各自送你一桩机缘。”楚招人说完,掏出那把爱不释手的凿子,“此凿是我家传之物,名【索空凿】,无物不可凿,无物不可破。”

楚招人见他想要拒绝,义正言辞道,“你不必觉得贵重而拒绝,我做人首当言而有信。”

李成蹊拒不接受,熊招盱一把夺过,不容拒绝地将之塞入他的怀里,“此物是个有脾气的,在他楚家手里无异于破铜烂铁,也就凿凿铁石之类。”

“至于如何激发它的本性,楚家不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

熊招盱想了想,“我暂时身无旁物,没什么好东西给你,等我回到熊府再想办法给你寄过来,保管不比这破凿子强。”

楚招人看了眼她,非常笃定这套说辞站不住脚,可碍于外人在此,也不好说破。

李成蹊羞红了脸,掏出那三十两白银想要还给他们,却被熊招盱推了回来,学燕娇娘的口吻道,“小郎君这般无情,可伤透了本娘娘的心。”

说罢,熊招盱捧腹大笑。

李成蹊羞愧难当,不敢抬头。

因此,他没看见楚招人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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