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足校大门,保安大叔冲他摇了摇头道:“早跟你说了吧,别进去瞎凑热闹,这里哪是你这样的娃娃来的地方。我们保安队伍倒是在招人,有没有兴趣来试试?虽然没有迈进这大门但好歹也能看着这大门啊......”
陈诺压根没听见似的,沿着学校的围栏埋头走路,脑子里空空一片,思绪正胡乱地游走着,直到球场上那些熟悉的呼喊声又一次清晰传来,他抬头望去,还是那两拨学生,在不远处的草坪上飞奔着,飞舞着他们潇洒的青春。而学校的围栏将他们的潇洒与陈诺的落寞清晰地分隔开来。
直到看见单飞,他才意识到,球鞋还没物归原主!他也顾不上旁的,忙冲球场那边呼喊单飞的名字。眼见着单飞朝他跑来,他忙将球鞋脱了下来,赤脚站在地上,将球鞋递了过去,嘴上连连道歉。
不料单飞笑着摆摆手道:“这鞋送你了,你踢得比我好,更配得上它。”
“啊?”陈诺愣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气馁,徐教练是学院派,素来喜欢搞理论,但也不代表他一定就是对的,我觉得你是个踢球的好料子,但愿以后能再见到你。”单飞说道。
突如其来的夸赞令陈诺一时感动,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好了,我要回去了,再见!”站在围栏那边的单飞冲陈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而陈诺只能呆呆地望着单飞的背影远去,心中泛起的暖意总算带来一丝丝慰藉。
这世上,人性本善也好,人性本恶也罢,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原本微乎其微。直到围栏的出现,才将人们划分成了贫富差距,划分成了贵贱有别。之后,又有无数的围栏出现,将人们继续分割成无数的种类,被围栏分割的人们虽能彼此看见,彼此言语,却谁也无法忽视这一道横在中间显而易见的隔阂。也正是这些数不清的围栏,让有些人高高在上,让有些人挖空心思,让有些人孤注一掷,也让有些人终日抬不起头。
而陈诺,显然是这些众多围栏的主要受害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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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没有去坐公交车,而是沿着马路胡乱走着——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去不去公交车站又有什么意义呢?大太阳底下,失意之人的心冰冰凉,几个小时之前的憧憬与雄心早就荡然无存,只剩下失魂落魄的身躯漫无目的地游荡。
江宁算是南京城的郊区,马路都是刚铺没两年的,宽阔平整,偶尔路过几辆汽车,路边的小树苗栽下也没多久,稀稀拉拉,树荫更是不见,陈诺走着走着,只觉得眼前热浪滚滚,看东西都模糊了,绝望感迅速涌上心间。继续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回头坐公交,才发觉已经走出老远,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可怎么办?他只好咬了咬牙,拖着早已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进,浑身冒汗的速度还赶不上汗水蒸发的速度,口干舌燥叫他愈发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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