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劈拎着一把生了锈的剑,进苞米地砍苞米,自己家种的两亩薄田,到收割的时候了,他年年都拿着那把破剑去收地,剑刃有几个缺口,让人耻笑。
李劈砍苞米,没几剑,一剑就干到腿上了,血流如注,这货抓了几把土,把伤口捂上,过了一会儿,血不流了,又干活。
李劈除了干这活儿,他还有一个职业,就是剑师。
他家里除了老母亲,再也没有其它的人。
每年收完地,闲了,他就到城里去。
抚顺城,三个门,他从来都走南门,正门,他说自己是剑师,必须得走正门。
守城的李总兵,从来不待见李劈。
他一直就想到李总兵那儿谋个差事,但是李总兵不尿他。
他的剑法真是不行,那剑师也是自己四处讲,大家就叫他剑师了,他连砍苞米都能把腿给砍了,这准头子也是差到了极点了。
他想谋一个差事,把母亲接到城里来住,可是李总兵就是不尿他。
他要闹出点动静来,今年他十八岁了。
人家十八岁都娶妻生子了,可是他不行,家里穷得锅盖都卖了。
他在城里混,自己是剑师,但是从来没有用剑干过什么活,赚过什么钱,这剑就是砍苞米用。
他一般都是帮人干点零活,赚点钱,连忙活自己的嘴都不够。
老母亲在家乡,有两亩的收成,到也能对付个半饱。
这天,李劈给人家干活,请他喝了酒,这货喝大了,站在城门口,拎着剑,眼珠子通红。
“我要开剑,我要杀人,我要让我的剑见血。”
没有人怕他,都看热闹。
“李剑师,你能杀一只老鼠,我认你当师傅。”
“李剑师,你的破剑茅坑捡的吧?”
围着的人都大笑起来。
李劈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李总兵骑着马,带着一队人过来了,前面还押着一个犯人,五花大绑的。
李总兵下马了,走到李劈面前。
“小子,你总想到我这儿谋个差事,可是我这儿不养熊胆包,看到没有,那小子死罪,正想拉到城外处死,由你来,你砍了他,我就让你守城门。”
李劈没动,眼珠子瞪得更吓人了,他特么的害怕,杀人?真杀,谁敢呀?
说实话,李劈连鸡都没杀过,因为他家养不起鸡,就算是他家真有鸡,他也不一定敢杀,他到是敢砍自己。
李劈的手都哆嗦了,脸胀得通红。
“熊货。”
李总兵往回走,敢要上马。
“我杀。”
这一嗓子,特么的声音太大了,把李总兵吓得一哆嗦,他正要上马,差点没晃摔了。
李总兵瞪着眼睛,从侍从手里拿过他的大刀,举起来,往李劈那儿走,李劈当真就傻了,一动不动的站着。
李总兵举着大刀,劈下去,到脑袋那儿停住了。
“妈了西比的,吓老子一跳。”
李总兵把大刀扔了,侍从跑过去捡起来。
“你杀去。”
李劈往犯人那儿走,腿如灌了千斤的铅一样,走得慢。
李劈走到犯人那儿,站住,双手举起剑来。
他闭上了眼睛,一剑就下去了,犯人狂叫一声,死静,最后听到人的笑声,全都在笑。
这一剑下去,把犯人的头发给干掉了。
李劈睁开眼睛,大汗淋淋的,犯人说了。
“爷,太特么的吓人了,给我一个痛快的。”
李劈又举起剑来,这回看准了,脖子的位置,他看准了,闭上眼睛,他真的是不敢睁开,太特么的可怕了。
李劈一剑下去,用的力气大了,一下把自己晃摔了,又是一通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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