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乙贵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嘴里发出阵阵惨叫,旁边的地上掉着一把生锈的柴刀。
林启见那柴刀上带血的部分不深,又听那罗乙贵虽然叫声听着惨,却中气还足,似乎受伤不重。
林启走到卫昭面前,问道:“你是想杀了他?”
力气小了些,刀也太锈了,可惜你还是太年轻啊。
那卫昭的头上的伤触目惊心,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似乎也未看到林启,双手依然张牙舞爪地往前挣扎,一不小心指甲在林启脖子上划拉出一道血痕。
林启也不在意,又喊了两声“卫昭”。
卫昭才看到林启,小脸上尽是委屈与悲愤,带着哭腔喊道:“我一定要杀了他,他害死了我娘……呜呜……我娘……”
林启点点头,又拿袖子给卫昭擦了擦额头上的伤,看来他应是被踢倒在地上才磕出的伤,好在不算严重。
“今日事不可为,暂时先收手吧。”林启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低声道。
卫昭渐渐冷静下来,无力地点点头,泪水顺着稚嫩的脸庞流下来。
林启又转头看向旁边那个衣着褴褛的老人,问道:“老伯,您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吗?”
那老人见他衣着语态不似普通人,便有些怯意,有些懦懦地回答道:“老夫名叫丁培,那是我儿子丁勇。”
说着他指了指那个正拉着卫昭的青年,又说道:“我们和这孩子算是邻居,昨天我们下了田,正看到那个混混正从卫寡妇家出来。当时也没在意,回家后我与我家老婆子说了,她不放心,便去卫寡妇家看看,发现人已经……已经死了,造孽啊。等这孩子回来后见了,他就像是发了失心疯一样,本来是不说话也不哭的,等大伙儿一起安葬了卫氏,他就是留在坟头不走……”
“等到我一觉醒来,又觉得不放心,趁天还没亮就想着要过去看看,沿着坟头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回了家发现后院的柴刀也不见了,老夫担心出事,便与我儿子一路寻过来……”
丁培说完,林启点点头,对卫昭道:“你先与丁伯他们回去吧,我回头来寻你。别的事之后再说。”
丁培说道:“是啊,已经有人去报了官,这衙门的人一会就要来啦。”
卫昭咬着牙看着前面的柴刀,摇了摇头,只是不肯。
林启看了他一会,用手把他脸上的泪水擦了擦,俯在他耳朵悄声说道:“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卫昭心有不甘,正犹豫着,长街那头已有穿着皂衣的捕快过来。
林启苦笑道:“好吧,现在走的机会也没了,回头我再把你捞出来吧。”
如此说着,他不由暗忖自己真是越来越社会了……
卫昭不说话。林启又俯身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两句,他方才平静了些,含着泪点了点头。
说话间,吴天已带着两个捕快赶过来,他依然是打扮得体体面面,连脸上的胡须竟也修剪得根根齐整,身上似还洒了香。到了现场,吴天先是过去用脚勾了勾罗乙贵,往他伤口略略看了两眼,便冲人群喊道:“看什么看,也没死人,大伙且散了吧。”
说完又让那两个捕快把卫昭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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