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朕记得不错,你是郭济的干儿子吧。往日总看见你,你不是负责致和殿吗?怎么来光泰殿了?”
“回……回陛下,御前司李将军有事,托我禀告……禀告干爹,所以才来光泰殿寻他。不料干爹随陛下狩猎去了,才等到现在。”
“哦,行了,下去吧!”江河摆了摆手,公文他是不会放在光泰殿的。而致和殿的奏折有专人保护,若有人看了,江河不出一刻钟就能知道,所以也不担心这个小太监是不是也看了别的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随手把报纸扔给了他,道:“这么喜欢,就赏你了!”
“多……多谢陛下。”宫人又是跪谢一番,正要走出去时,直接撞在了郭济怀里。
面带笑意的郭公公被突然撞了个满怀,正要斥责间,突然看到皇帝就在身后,脾气也没发出来。
“陛下,臣已经知会过尚膳……”话说到一般,郭济的眼睛就飘到了小德子身。
小德子手里捧着报纸,膝盖隐隐有灰尘,再看额头,汗珠都快滚落下来!
郭公公久在大内,早就混成个人精了,思来想去,刹那之间便想清楚了所有关节,旧火还没灭,新火又点了起来。
“你这狗杂种!看书看到寝宫来了!”郭济掐着小德子的耳朵,扭转了三百六十度,咬牙切齿,大骂出口。
和之前没生气不同,他现在的怒火,多半还是为了保全义子,给皇帝做戏的。
“别别别!”江河赶紧叫停,郭济没解恨,又狠踹两脚,把小德子踢在地,头磕到了一旁香炉,血哗哗地流了下来。
“狗杂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有几条命!”郭济指着地的小德子,张开嘴骂得凶狠极了。
“郭济!”
“臣在!”郭济听到背后之人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连忙跪倒在地,爬到江河身前,泣涕滂沱。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可就这几个义子,哪里想到都是不争气的东西。您要罚就罚臣吧,这孩子小不懂事,总不能给老臣断了后路啊……”
郭济就差抱着江河大腿说这话了,江河就算已经嗅出了郭济的意图,也有些动容。
“朕还会让你饿死街头吗?起来吧!”
郭济刚起来,江河便道:“朕要罚就罚一个人。”又把那小宫人招了过来。
“你干爹是大内总管,千人万人仰望的,现在让他跪下给我求情,你面子大得很呐!”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是还有点血气,就别让你干爹给我磕头,你敢不敢自己接受惩罚?”江河看着眼前宫人,嘴角多出一丝玩味。
宫人脸鲜血直流,顺着脸颊躺倒了衣领里。
擦了擦嘴角的血,小德子看了一眼干爹,道:“此事和干爹无关。陛下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又对郭济道:“干爹,误创宫闱是孩儿自己犯的错,这辈子受了干爹的恩没换,下辈子孩儿做牛做马也给干爹还清!”
“好!好啊!郭济,你养了个好儿子啊!”江河喜笑颜开。
“朕便罚你做个致和殿的太监总管,以后太和殿七十多号宫人就归你辖治。”江河扶着大腿道:“宫里识字的没几个,你好好做事!”
“诺。”小德子长鞠一躬,说话时血都淌到了嘴里。
“好了,你们下去吧!”江河遣散二人,二人也行礼而出。
一路退到殿门之外,郭济眉头紧皱。
“干爹,孩儿知错了。”
郭济一脸埋怨:“你就会给我找事。”说罢,又向往常一日捅向了小德子的脑袋,正好捅在了伤口边。
小德子吃痛一叫,本来稍稍凝结的伤口又挣裂开来,血液缓缓流下。
“疼不疼啊?”
“不疼。”小德子捂着脑袋,咧着嘴道:“干爹跪在地,我这心里才疼呢。”
“你这小子!还真挺孝顺。”郭济眼里充满欣慰,四下观瞧,见无人看过来,又嘱咐道:“儿子肚子里也有点东西了!下次但凡提前知会我一声,要是我今天没接住,咱爷俩不说完了,也不好过!”
“知会什么啊?”
“你不知道?”郭济眼里出现三分狐疑,这才反应过来小德子不是故意展现自己的,这才勃然大怒:“你这狗东西,要害死老子啊!”
小德子见干爹怒了,连忙逃窜。郭济岂能饶他,抄起鞋底来就往小德子屁股招呼。“打不了你头,我还打不了你屁股吗!让你现挂!让你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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