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气剑第九篇:杀心》有一言:昔日,吾师上虞姬子重写剑法三则,以绝、悔、欲为剑术三种施展方式,其意在于剑绝抑剑悔,剑悔灭剑欲,剑欲消剑绝,此三者,皆剑心也。因此有问;剑心,何解?”
江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剑心,乃拥剑意之心,剑意乃剑之心,剑之心为杀心,因此剑心即杀心!”
赵尘霄点了点头,又问“《明月沧海经》乃我派先师玄匚上人所著内功心法,以蕴、道、谢为心法内基,从内而外,有始无终,其意在于明月、沧海包揽天下,此二者,皆儒林也。因此有问;内基心法,何解?”
江辰低头想了想,连道“心怀天下写必定要有广阔的胸襟,如皓月当空包揽星辰,如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此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狠任他狠,明月照大江。”
赵尘霄脸露笑意,又问“《绝冥天罗》有一言:上虞谢万从军征,官至上虞北部尉,豫州节度使,世人称其为谢豫州。谢万北征前燕,王羲之为此劝谏桓温,认为谢万无将帅之才,桓温不听。谢万果大败而回,使得豫州大部沦陷,最终被废为庶人。前朝永兴五年,谢万在朝廷将要获得起复之时病逝,追赠散骑常侍,中书舍人。谢万在担任司徒府掾属时,曾与兄长谢安等四十二人一同参加兰亭雅集,并在会上赋诗一首。他善于清谈,曾与夏神宗长谈竟日。但因举止轻浮,受到首辅张江凌讥讽,认为是“新出门户,笃而无礼”。江辰觉得,谢万此人如何?”
赵尘霄这句话很明显是在提问江辰,虽然他早知师傅赵尘霄有考验之意,但却绝没想到赵尘霄竟会用《绝冥天罗》中记载最为模糊的《谢万传》来考自己,岂不说前朝往事不足为外人道,即便江辰是赵尘霄的亲传,也绝不会出这样奇怪的题目。毕竟专门记录谢万故事的典籍放眼天下就不仅仅一部《绝冥天罗》,最著名的莫过于《夏书》与《世说新语》等,对谢万平生都有详细介绍。
江辰自幼喜爱兵书韬略,对此类典籍最为热衷,这《谢万传》如何不知?
更何况《绝冥天罗》是寒霜谷数一数二的兵法典籍,却为何要将谢万兵败的事记录在册?
但江辰依旧给出了答案。
“《世说新语》中有记载,谢万精通兵法,但才智不足。前燕大将王崇与北都御史刘国忠尽释前嫌,同心协力,谢万出兵其一在于人和不利;兵至环楼口,正逢连下三天雨,人困马乏,此天时不利;由此二者,谢万就该及早作出部署,以备不时之需,未料之极,谢万本人并未想到此处,因此,当兵败后无法迅速集结人马,规律撤退,以致于在葫芦谷时被王崇众兵包围,人和、地利、天时三者皆不利,此战如何胜?”江辰回答的不慌不忙,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显见心思缜密,早已成竹在胸。
赵尘霄听后连高兴的拍手赞道“好个才智不足,兵战三不利。江辰徒儿,你这一番话倘若放在军中,也能成为一方战言了。”
江辰道“师傅又夸大其词了。”顿了顿,接着道“只不过,师傅以前朝事考弟子,若让外人听到以是对本朝的大不敬了。”
赵尘霄摇了摇头“反正此地也无他人。况且,我在自己的地盘说闲话,谁人能管?”
江辰无奈摇头。
如今的刘宋政权,不出文人。所谓文人都在晋末时被五石散所侵蚀;被狐媚的女人所迷惑;文人不文,武人不武,狗屁世道,不成乱世,天理不容!
所以才会有人说:文人一般不会脏,即便服了五石散,看上去都更加精致了许多,可是文人都比较色。这个观点如今看来是很中肯的。
军队的士兵,大多是没读过书的文盲,这些文盲也好色,就成了文盲中的流氓,简称“文氓”。于是,一个新的词汇就诞生了。
何为文化,文化就是一个人扯淡扯的还算有些道理,被另外一群人听到并记住,随后传承给了子孙后代,便成了一种文化。
当然,还是有一些富有文采的文人,只不过,这些人大多风流成性,喜欢女人!
哪有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哪有不喜欢女人的女人?
之所以不出文人,只出流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单拿“文氓”而言,这些喜欢女人的家伙,大字不识一个,却唯独喜欢装腔作势,就是在耍流氓。
吓死个人……
这是日后江辰对整个刘宋王朝当时最精准的评价。
的确精准!
精准的不能在精准!
太他妈精准了!
赵尘霄又道“不过,倘若有一天,我寒霜谷真的能入进中原武林。江辰徒儿,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这极北之地毕竟是我寒霜谷建立之根基。极北之地又是漠北王庭的领土,我寒霜谷若入进中原武林,也算叛国了。”
“师傅的心意弟子岂会不知。”江辰笑道“大不了弟子下山后为漠北皇庭建功立业几年也就是了。”
赵尘霄亦无奈。
“师傅就不问问弟子,为何今日迟来千蝶峰?”
江辰的确迟来了。
赵尘霄还沉寂在江辰刚才的回答中,此刻听到江辰疑问才猛然想起来,江辰的确迟到了一个时辰,只不过,他赵尘霄亦迟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但此时,听江辰这么一说,他反倒有兴趣想要听一听。
“说说看。”赵尘霄道。
“弟子从上山来的师弟们口中听到了一个消息,事关我寒霜谷生死存亡,弟子不得不做出应对。”
赵尘霄沉默,他似乎早已听说了这个消息,却并没有因此而打断江辰,他想听听江辰的意见。
江辰,这个看上去还很年轻的青年人,却给赵尘霄一种神秘感,他们虽是师徒,但不知从何时起,他以觉得看不清这弟子了。
江辰总是将完整的一句话分成两半,并且每一次说话只说前一半,后一半却闭口不言了,总教人去猜,倘若这个人猜测的与江辰心中所想差距甚大,他就会认为对方是个傻子。
因为江辰自信是聪明人,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总是天衣无缝,不会有一丝错误。
既然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对方就一定是错误的。
无可厚非。
当一个聪明人有这样的心态并为之付出行动后,他总难免要在这世道吃亏,可江辰却不同,他迄今为止,不但没有吃过任何亏,反而还游刃有余。
就仿佛……
就仿佛他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掌握了世道规律的神。
想到此处,赵尘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江辰啊……
他明明还很年轻……
见赵尘霄没有回答,江辰继续道“漠北威武镖局的镖头徐正武死了儿子。”
“徐正武?”赵尘霄疑惑“可是那擅长鞭法的‘玉面神风’?”
江辰沉默,他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表情,甚至连回答的话都懒得说了。
有时,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果然是他!”赵尘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他讶异的看着江辰,然而江辰又一次用沉默回答了他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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