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的前面是山,后面是山,左面是山,右面也是山。
群山环抱,绿水横流,此景可入画。
聂沧澜就躺在草屋中唯一的一张床上。
床是木头削成的,除了床,屋里还有用树根做的凳子,用大树根做成的桌子。
屋里的家俱就这么简单,简单到让人看邻一眼之后绝不想看第二眼。
聂沧澜却彷佛看得很入神,自从他可以睁开眼睛以后,便一直看着这些东西。
聂沧澜的伤很重,这一点他自己很清楚,可是他醒过来后,却发现自己除了浑身无力外,胸中的疼痛几乎全消失了。
他记得自己昏倒前,看到一辆乌篷白马的马车疾驰而来,他还看到了那根鞭子。
是谁救了自己?是谁将自己弄到这间屋来的?又是谁用什么方法治好了自己的伤?
这些疑问是聂沧澜想知道的,可是他自从睁开眼睛后,却没有见到任何人。
所以他盯着那些粗陋的家俱,希望能看出些什么来。
可惜他除了看出这些家俱是木头做的之外,什么也看不出。
不过他也不着急,他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定会来的。
门是紧闭着的,也许当门被推开时,一切疑问就可以解决了,不过门一直没有被推开。
外面寂静无声,聂沧澜忽有一种出世的感觉。
远离了红尘的喧嚣、帮务的缠身,聂沧澜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属于自己的。
在这里,他似乎被这个世界遗忘,他也遗忘了那个世界,他唯一不能忘的,就是诸葛珠儿。
诸葛珠儿现在怎么样了?到了少林寺了吗?悟心大师有解毒的良策吗?
一想到这些,聂沧澜的心就乱了,他恨不能一跃而起,赶到少林寺去。
可惜他试了好几次,都无法移动身子半寸,原来,他腰间的“大椎穴”已被点住,自然动弹不得。
想必救聂沧澜的人怕聂沧澜醒来后妄动,故而点了他的穴道。
聂沧澜深知,重伤之后,绝不可妄动真气,否则轻则残疾,重则亡命。
是以,聂沧澜只有暂时按捺下急躁的心情,静静地等待了,幸亏这时门已被敲响。
与其敲,不如是砸才对。
木板做的门并不坚固,“轰”的一声,就被敲得支离破碎,从破碎的门洞里走进一个人来。
他的手上是一柄单手锤,这显然是他用来敲门的工具,锤子很大,几乎和那饶脑袋差不多。
而那饶脑袋简直可以用“头如笆斗”来形容,这么大的锤,也许根本不必用力,就可以很轻易地砸碎饶脑袋。
聂沧澜一看见这个人、这柄锤,就知道自己的脑袋很快就要被这柄大铁锤砸一下了。
使锤人显然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因为不会有人对自己的门过意不去。
房间里忽然冲进来一个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的人,任何人都不免要吃惊的。
聂沧澜不是任何人,聂沧澜只是聂沧澜,他一点也没有吃惊,更没有恐慌。
他其实根本看都没有看那人一眼。
使锤人定定地看着聂沧澜,良久,忽地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大笑,他显然很开心。
他极兴奋地道:“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好,居然让我找到了聂沧澜。”
还在一前,任何一个恶人遇到聂沧澜都会不太妙,可是今却不同了,聂沧澜擅很重,甚至连动都不能动。
这种时候,任何一个恶人遇到聂沧澜,不妙的只会是聂沧澜。
使锤人兴奋得满脸泛光,搓着手道:“我叫季三锤,是陕西道上有名的“拼命三锤”,你能死在我的手上,算是不冤枉了。”
“拼命三锤”李三锤这个人,在“金龙社”的档案中是这样记载的:
李三锤:绰号“拼命三锤”,好勇手狠,心狠手辣,用锤,锤重八十二斤,陕西巨盗,武功颇奇,以前三锤为最精妙。
在“金龙社”的档案中,关于李三锤的记录并不详细,这是因为像李三锤这种人,根本就无法对“金龙社”造成威胁。
这也就是,聂沧澜从来就没有把李三锤放在眼里,也从来不会对关于李三锤的档案看上两眼。
可是,世事难料,任何一个武林人都无法预料自己会死在何人手中,就像聂沧澜从没有想过会死在季三锤手中一样。
对于聂沧澜这种英雄来,肯定不止一次想到过自己的死法,只不过,他总是将自己的死亡想像得很壮烈、很辉煌的。
现在聂沧澜又在想什么呢?
聂沧澜什么也没有想,他只是问道:“你想杀我吗?”
李三锤大笑道:“想杀聂沧澜的人可大多了,江湖中十个人中,最起码有一个是想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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