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妥妥是学霸的章三爷,在福建路浦城,这个巴掌大的地方,竟然是学渣,在家族之中,更是垫底的耻辱。
按照老章家的硬气,章授应该放弃进士出身的身份,再次参加科举,别的不说,殿试前十不过分吧
可这个最低标准,章三爷知道自己就算是豁出去不要命,也做不到啊!
而章授觉得自己被父亲不喜,失去父爱就是因为殿试发挥不理想。老章家从来就没有这么丢过人。自从殿试之后,章授就开始厌学了,更别提越挫越勇,放弃功名,下一科继续赶考,勇夺殿试一甲前三进士及第。
在外被人敬仰的进士老爷,文曲星下凡,在章家这个学霸扎堆的地方,章三爷妥妥的是咸鱼,还不带翻身的那种。
可真当儿子离开视线之后,章惇内心也是无穷无尽的沮丧。儿子章授的话给他提了个醒,他一再的纵容所谓的官场盟友,但这些盟友真的值当他一再容忍吗?
骂走了儿子,章惇这才想起一桩为难的事,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儿子能去办。
“三爷,老爷叫你去书房。”
“这个”章授脸色古怪的看向家里的管家,他刚刚被老爷子骂走,为何又叫他?这不是消遣他骂?
有心不去,却又不敢。
还以为老爹气不顺,要动手管教他一番。
毕竟,章三爷自从传出了浪子的名头之后,章惇的脾气暴虐了很多。
目光在书房内扫了一遍,没看到早年前章惇经常喜欢带在身边的宝剑。要是章惇宝剑在手,章授肯定要落荒而逃。章惇不至于拔剑杀人,毕竟是儿子,章三爷再不成器,也不至于到这个份上。倒是用剑鞘当棍子教训人,可以有。这玩意打在身上,有棱有角,还有金属片,可疼了!
别问章三爷如何得知剑鞘这等大杀器,他不会说。
章授战战兢兢的站在章惇面前,小心翼翼的问:“父亲,儿子来了!”
“坐吧!”
没等章授坐下,就是刚刚屁股贴着椅子面的功夫,章惇轻飘飘道:“为父准备举荐你,代表朝廷去一趟登州,和李逵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爹,会死人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章授吓得面如土色,惊恐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珠子却从来没有脱离章惇。可是让他失望的是,章惇更本就毫无反应,而是自顾自的说道:“陛下被气疯了,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谗言,有出兵的打算。也不瞅瞅朝堂上的人,那个像是带兵打仗能胜的样子。尤其是陛下口中:大宋的名将,似乎只有高俅了!”
说到这里,章惇面色古怪的看向儿子,问:“高俅也算是名将?”
章惇不理解,章授很好理解。
高俅曾经是苏轼的书童,十几年前就是个熊孩子。长大些,除了字有苏轼六七分的神韵,其他的吹牛好色贪财,啥都不缺。
跟着苏轼东奔西跑,章惇认识高俅也有十几年了,就没看出来这家伙有名将的光环。倒是运气好的爆棚,跟着李逵一路捡便宜。
可是皇帝赵煦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谗言,坚信高俅就是名将。而且,高俅是第一个递投名状的李逵部下,着实让人高看一眼。
至于高俅是名将的判断,起因很简单,涿燕战役,高俅指挥西线战斗,一口气夺了辽国五个州,而李逵却只有打下来两个半。一个涿州,一个燕州,还有半个易州。似乎这样一比较,高俅的实力是李逵的两倍。
可高俅面对的五个州,辽国加起来的兵力才一万多,还是地方仆从军,实力有限。可李逵面对的是十五万辽国精锐,这能比吗?
就连章授也看不下去了,唏嘘道:“这不是扯吗?”
“没错,你也看出来了,为父很欣慰,这是有人要不死不休。你去登州,目的不是救邢恕,而是和李逵开诚布公坐下来谈,他到底要什么?”
“可是人杰?”章授忧虑道:“儿子要是回不来”
“李逵还没疯,他不会为难你。扣押邢恕是私愤,是私仇。你和他有没仇,他凭什么对你不利?再说了,他疯了也不会对你下手。你对李逵有恩,他要是对你都痛下杀手,他何以立足天下?”章惇没好气道:“为父答应你,回来之后,你可以纳妾。”
“这得不少钱呐!”经历过兵统局的哄抢,章授似乎也发现自己没有做官的才能。原先他还挺感激蔡京装病,故意让他这个兵统局的三当家主事。正当章授准备好好大干一场的时候,一场针对兵统局的洗劫让他猝不及防。
事后,他才明白,他和兵统局都让蔡京给卖了。可是不作官,生活空虚啊
“我章家世代官宦,还差你这点纳妾的钱?教司坊的头牌,你只要看上了,随你心意。”
章授脸色顿时拨云见日,章惇为了维护宰相的声望,确实舍弃了不少东西。限制儿子做官就是一条。同时对家族严苛的管束也是之一。要是以前,章惇根本就不可能答应章授纳妾,还是教司坊的风尘女入门,这不是败坏章家的门风吗?
可如今,他顾不上了。
章惇还提了个人:“郝随也会跟你一起去。”
“父亲,既然朝廷需要儿子效力,儿子义无反顾,正所谓:虽千万人,吾亦往矣!此乃天地大义,舍我其谁!”
章惇看着自家蠢儿,心中憋屈不已,低着头,在心里默念一句:“孽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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