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伊甸园里的金童玉女,现在成了大海里的渔翁渔婆了。他俩在湾流中一条小船上漂流,至今已去了八十四天,也没找到老校长说的小岛,更没有传说中的七龙珠。
头四十天里,若婉还能做到无怨无悔。可是,过了四十天还是一无所获,凌波啥事都不想动了,若婉却依然兴致勃勃。原本睡在伊甸园里的宿舍里还会做美好的梦儿,并非所有的春梦都了无痕,梦儿做多了就不知不觉的流下两道泪痕,有时哭醒有时笑醒也有时抱着枕头发呆失眠;现在每日和凌波在一条破船里整日在大海里漂流,累了倒头就能睡着,头脑就像夜空样宁静,梦都不会做一个;罢了罢了,这么多日,小船在大海里的风浪中颠簸晃荡,偶尔还有暴风雨吹打,竟然没有死反而强壮了不少,人也晒得黝黑,是健身房的人们怎么锻炼也锻炼不出的健康美。
凌波躺在船头,望着天空里的海鸟,对身边的若婉说:“我们如今准是十足地倒了血霉了。”
“我却觉得挺好,你看这茫茫的大海,就剩下我们的小船,小船里就我们俩,多像伊甸园里的亚当夏娃啊。”
“你脑子是不是坏了?”凌波把手心放在若婉额头,担心的问道,“前阵子吹了海风淋了暴雨得了感冒没把脑子烧坏吧?”
“你这人真是的,”若婉拨开凌波的手,“我好好的呢。”
“那就是脑子里进水了,我给你倒出来。”凌波抓住若婉的两只脚脖,拎小鸡——不,白兔,更确切的说像拎条美人鱼一样倒拎着美人鱼的尾巴拎了起来,要把若婉脑袋里的水倒出来,一个没注意,手滑了,让若婉溜进了大海了。
若婉这条美人鱼终于在大海里游累了,凌波伸手把她拉上来,一个没注意,被若婉拉进水里,若婉却窜上小船,坐在船头晾晒头发,看凌波在海水里鲸鱼海豹样穿梭。
其实,他俩还不算倒霉,真正倒霉的是他们在茫茫的大海中遇到一条小渔船,上面蹲着一个孤独的老头,又聋又哑的在这茫茫的天际里垂钓,这么多天也是一无所获;罢了罢了,若说这茫茫的大海里只有凌波若婉那条伊甸园似的梦幻之舟是不准确的,因为还有这条就像老人的脸庞一样饱经沧桑的渔船,他们几乎同时下海,一个垂钓自己的大鱼,一个寻找七龙珠,一个为了生存不被饿死才垂钓,一个为了浪漫的爱情生活来寻七龙珠。这就是区别,或者说在这片茫茫的大海里他们没有区别,船儿并行却不碰撞。
若婉注意到那条渔船上原本还有一个小男孩,也许是老人的孙子也许不是,因为老人若有孙子的话必然也有儿子,那么他儿子怎能忍心让老人独自来大海里打渔?看上去老头儿是那么的孤独!若不是老人的孙子,也是他最亲密的伙伴吧。
他们真是倒霉到了极点,这么多天一条鱼也没有钓到,后来那个小男孩就没来了,也许是孩子听从了大人的吩咐,上了另外一条船,若婉就用自己的魔法千里眼在茫茫的大海中寻觅,果然那个小男孩在另一条渔船中,头一个礼拜就捕到了三条好鱼哩。
若婉笑了,小孩果然聪明,懂得变通。
后来凌波若婉也不愿在茫茫大海里漫无目的的漂游了,因为他们发现在茫茫的大海里寻找一个孤岛就如大海里捞针一般,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还听说大海里的小岛也不是永远不动的,在大海的某个地方就永远的在那里,就像人心会变一样,大海里的小岛也是会跑的,今日在这里,或许一夜之间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无可寻觅!
但是,无论小岛长有双腿也好,翅膀也罢,无论它溜向哪里,终究在这大海之中,就如人心一样,无论如何变化,心都还在胸膛里,所以没有寻到小岛,没有拿到龙珠,他们还是不能离开大海,回到伊甸园。只是,茫茫的大海,七龙珠可遇而不可求。
当凌波若婉懂得小岛就和大鱼一样会溜会跑的道理后,他们也就不愿意死守大海之中了,也像打渔的老人一样日落回家日出下海,渐渐的和打渔的老头儿形成默契,或者说老头儿就像他们的一个标杆,他们都在这茫茫的大海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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