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喝令队列停止,然后来到陈邻面前察看一番,招呼陈森等人抬陈邻来到护城河边,双手掬了一捧水泼在陈邻脸上。
过了一会儿,陈邻鼻子里发出哼地一声,在陈森等人担忧的目光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见自己这一伙人将他围在中间,林冲正黑着一张脸也在不远处向他看来,陈邻挣扎着站起身,深呼吸几口气,向林冲道:“让队正担心了,卑职已经没有大碍。”
林冲冷哼一声道:“如果你坚持不下去,本队正目前还有权力除去你的军籍。”
“呵呵,林队正说笑了。”刚跑出了十里地,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陈邻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站直了瘦弱的身体道:“卑职初进历州城,被城里的鸡追着咬过,被狗追过。可是不过十多天,卑职跑地比鸡快,比狗灵活。”陈邻看着林冲,认真的道:“今日的四十里,卑职爬也能爬完全程,但十日之后,卑职一定是这一百人里的第一名!”
陈邻的话说地铿锵有力,令林冲百人队中一片喝彩声。这些人虽然已经进入军伍,但满打满算也才一天而已,从前青皮的习性尚未改正过来,见陈邻话语中透着一股狠意,一个个不禁大喝出声。
“军中不许喧哗!”林冲先是喝斥其他人一声,然后看着陈邻道:“你如果坚持不住可以回去,只要你累计三次没有参加训练,则本队正就认为你同意消去军籍。”
然后转身向前走几步,大声道:“全体列队!”
陈邻此时仍然浑身酸软,但他仍然坚持着回到队列,再林冲的喝令下,又一次开始了绕城一圈的大业。
又是一个十里,队列又转过城墙转角。此时旭日东升,林冲百人队迎面向着东方大步而去。只是陈邻的身体到底太弱了些,刚才的那十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下来的。而且他的军靴太大,别人跑一步用一分力,他往往要用到三分力,此时跑动间,靴子里竟有“咕、咕”的怪响。那是他的汗水从腿上流下来,连着脚汗一起汇聚在了靴子里。
陈森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其实林冲这个百人队,已经根本看不出任何队形。当然,除了陈邻这一伙之外。
又向东跑出两里之后,令林冲吃惊,令陈邻意外,令林冲百人队错愕的一幕发生了。陈邻这一伙人,不但仍然保持着队列,而且他们次第上前,每次两人各搀陈邻一只胳膊。他们在架着陈邻跑!
“你们为什么要扶着他?”林冲有些不解地问道。
“伙长说了,当我们陷入敌军包围,哪怕只有一人,他也会带着兄弟们来救我们。”其他人要么身为青皮对林冲这样的军士有先天的敬畏,要么累成了狗懒得回答他,因此,向林冲回话的,是在酒楼里做过事的景波。
这个回答不止林冲吃惊,早起在城楼上远眺的两个人也一起吃惊。
“他们搀着的那个,就是陈邻吧?”一身夏日单衣的三十来岁青年问着身边的人。
他身边的人正是城卫衙门主事卫清,只听他道:“是的且没公子,他就是陈邻。”
“他们是昨天才正式入营的吧?不曾想,这个陈邻竟有如此魅力,只一天就收了这些人的心。”且没的整张嘴都被一圈胡子包围,穿着一身白色单衣,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
“此人确实很有手腕,”指指远处在旭日下仍然看不太清楚的一片阴影道:“那城东码头在陈邻之前混乱不堪,但如今巨大的龙门吊却轻意地产生了无尽的财富,依附于他的那些搬运工,如今仍然劳累,但生活总算有了盼头。”
“哼!”且没冷哼了一声。卫清知道他心中不快的原因,有了龙门吊,令人们以巨石修建酒楼成为可能。但郧阳使者肖子鸣,就是且没的钟粹楼上掉下来的石头给砸成肉泥的。
“掌管了东门码头,也算是正经生意了,陈邻为什么还隔三差五地行青皮之事?”压下心中不快,且没又有些好奇地问着卫清。
“有一次陈邻落入在下手里,在下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卫清看着在别人搀扶下正跌跌撞撞的陈邻道:“他说了一句大实话:历州城里半青皮,如果他不行青皮之事,证明他自己仍然是青皮,那么其他城狐社鼠不认他这个同类,会给他的生意造成影响。”
“竟还有此事?”且没若有所思,但又悚然一惊道:“历州城里半青皮?卫清大人认为是大实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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