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石闵从南方班师回朝,石遵并没有一如既往地出城相迎,甚至见都没有见石闵,反而跟避着后者一般,直接躲在了深宫中。
石闵可不管这些,他已经决定对石遵下杀手了,当夜,他便找来不属于自己一系,也不属于皇帝一系,一向保持中立的大司马李农与右卫将军王基。
石闵开门见山地道:“二位,今日咱们便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石遵,寡人杀定了,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寡人!眼下朝内朝外,尽是寡人的部下,唯有你二人还掌握着一些兵马。寡人今天只想问你们一句,从与不从?”
石闵的这些话说得霸气凛然,不容拒绝,更毋庸置疑!
挡我者死!逆我者亡!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李农与王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之色。
其实早在石闵还没回邺城前,他们二人已经打定主意了,没必要给即将灭亡的羯赵陪葬!
李农出身乞活军,有感于石虎的知遇之恩,于是想要报答,但又碍于与石闵同出乞活军,故而在一些大事上,李农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摇右摆的。
王基也一样,他是一个纯正的汉人,出身河内王氏,后来被石虎征辟入朝,但王基实际上对羯人统治的赵国是抗拒的。
现在石闵已经不揣着兜着了,要对石遵下杀手了。可想而知,若是他们二人胆敢说一个“不”字,今夜就休想走出魏王府!
李农低着头,说道:“魏王,你是一个成大事的人。但,弑君之事,毕竟有悖于天理,恐污魏王之名声啊!”
石闵摆了摆手道:“寡人不在乎这些。”
“魏王,现在行改朝换代之事,是否操之过急了呢?”李农叹了口气说道,“昔日曹丕代汉,司马炎代魏,皆乃顺理成章,那都是在外无大敌,内无忧患的情况下行改朝换代之事的。魏王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是啊。”王基现在跟李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故而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魏王,如今我赵国的时局未稳,尚有隐患,而我赵国,又非是一家独大,晋、燕、凉等诸国还在虎视眈眈,此时魏王就想登极而王天下,只怕操之过急了。”
“谁说寡人要御极天下了?”石闵哼了一声道,“寡人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掌上之物,而石遵着实不安分,寡人可不想每每外出,还有后院起火之隐患呀。”
“这一切听从大王安排。”李农与王基心底一沉,终于放弃了继续劝阻石闵的念头。
石闵笑吟吟地道:“寡人今夜便命令将军周成、苏彦带兵入宫。石遵在皇位上坐得太舒服了,是时候挪一挪位置,换个人上去了。”
听到这话,李农和王基心里都不禁咯噔的一下。
上了石闵的贼船了!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二人想后悔都没用,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周成、苏彦是他们二人的部将,石闵命这两个将军带兵入宫,无疑是逼着他们送上一份投名状。从此以后,他们就必须绑在石闵这辆战车上了!
当夜,石闵便召见周成和苏彦,命令他们率领三千带甲之士,进入建章宫。而名头很古怪,直接就是进宫抓贼!
建章宫。
“快开宫门!”
很快,一大队黑压压的兵马就围住了建章宫的宫门。宫中的龙腾卫士和宿卫都吓了一跳,已经得到消息的郎中令文泰赶紧跑过来。
“奉魏王之命!入宫抓拿叛贼!”周成在马上高声呼喊着。
文泰听到这话,索性装模作样地接过了魏王的诏书瞧了瞧,便命人打开宫门,将这三千甲士放到宫中。
入宫的时候,周成不禁问了一嘴:“文将军,不知道陛下身在何处?”
“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人应该知道。”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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