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政权败退台湾后一心想“光复大陆”,酝酿十六年的“国光计划”至一九六五年已到所谓的鼎盛时期。妄图在沿海建立游击走廊,企图在长江以南有所作为。江浪县、海潮县地处沿江沿海,对敌斗争形势十分严峻。
公安部门在审查中发现,国民党有两名重要情报人员布震广、郝兰芝夫妇在解放前消失,不知去向。高度怀疑他们潜伏在沿江沿海地区策应台湾的国光计划。
专区行署公安局牵头成立了由行署、江浪县、海潮县公安局精干人员参加的“布郝要案”专案组,限期破案。
两县对所有布姓、郝姓进行拉网式排查,并将敌特的信息下发到公社、大队,发动群众提供线索,但收效甚微。
江浪县公安局会议室气氛严肃,这里在召开各公社特派员会议。局长开门见山的说,我们江浪县布姓、郝姓最多,专区“布郝要案”专案组对我县前一阶段的排查工作不满意,要求我县进一步广泛动员发动群众搜集有价值的敌特线索。同时要教育群众提高警惕,防止敌特破坏。
青蒲镇特派员若有所思,他在处理“找孩子”的事件中,遇到过布姓、郝姓夫妇,难不成他们与此案有什么联系?会议结束后,他去了局长办公室……
专案组办公室灯火通明,工作人员在竭力查找布金山、郝爱梓的资料。经过多方查证,确认了一个基本事实:江浪、海潮两县中布姓、郝姓众多,但符合敌特年龄特征的夫妇仅此一对。
专案组抽调警力,全副武装连夜赶到海潮县白龙港对布金山和郝爱梓实施了抓捕,并进行了彻底搜查。
“求求干部啊,不能抓我儿子、儿媳,四个伢儿没饭吃怎么得了,要死人的!”沙布氏哭着说,发疯似的抓住她儿子金山不让走。金山的四个孩子非常懂事的跪求放过他们的父母亲。大队、小队干部都出来把沙布氏和四个孩子与公安人员隔开。闪烁着刺眼的警灯,呼啸着呜呜的气笛,载着金山、爱梓的警车远去了,沙布氏带着四个孩子哭天抢地……
郝爱梓抖了抖手腕上的冰冷的发着亮铮铮寒光的手铐,怒视穿着与青蒲镇特派员同样制服的押解人员,她昂着头,一点点都不害怕:
“甚的国民党特务?我找自己儿子犯了甚的王法!”郝爱梓嘴里嘟囔着。
这几年,郝爱梓为了找应声吃尽了辛苦,受尽了凌辱。本以为在青蒲镇有特派员的帮助,一定能找到孩子,谁料又是空欢喜一场。她精神崩溃了,卧床不起。经过婆婆和丈夫悉心护理和开导,精神渐渐的好起来。她决定不再找应声了,认命吧!但是她还是希望有一天应声会从天而降,给她个惊喜。于是她开始给应声做鞋子,每年做一双,这成了她心里对应声的思念和寄托……
专案组迅速对金山和爱梓进行了突击提审,那架势,那审训力度,让金山和爱梓的每个细胞都颤抖起来。一对土生土长从来没有离开过衣胞之地白龙港的夫妇,怎么与国民党特务扯上了关系呢?金山百思不得其解。而爱梓这才知道抓他们不是因为找孩子,而是把他们真的当成国民党特务了。爱梓想,一定是青蒲镇公安特派员报的信,纯属瞎说八道,哪里还有讲理的地方?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了年迈的婆婆和四个孩子。爱梓越想情绪越紧张,她的紧张情绪常常因公安人员的大声训话而失控!
提审没有任何进展,连一个可疑的眼神都没有找到。外调也是空忙活,如果说外调有什么新发现的话,那就是处处都说明他们不是敌特。专案组犯难了,如果真正的金山、爱梓不是敌特,有没有这种可能:真的金山和爱梓遇害了,而布震广和郝兰芝化妆冒充了他们,敌人玩了偷梁换柱的把戏?唉,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啊!
如果这个推理成立的话,那么沙布氏就是问题的关键。专案组派人迅速找到沙布氏说:
“老人家,不要害怕,现在只有你能证明你儿子是好人,请你说说金山的长相,身上有没有特殊记号什么的。”
“……右小腿肚上有两个园长的胎记,上头的大下头的小,和找不到了的细孙子应声的胎记一模一样。金山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我,怎么会是国民党特务?干部啊,你们真的冤枉好人了。”沙布氏描述得很详细,还为金山鸣不平。
专案组立即提审金山。经过查验,金山的体貌特征包括右小腿肚子上的胎记与沙布氏描述的完全一致,可以排除掉金山的敌特嫌疑。但是爱梓的身份还不能确定,因为她父母已经不在世了。
专案组立即开会研究对策,广泛发动两县群众,以大海捞针的精神摸排嫌疑人。凡是一九四六年至解放,因租地买地、租房买房、投靠亲友等原因迁移新址落户的所有人,凡是名字中只要有一个字与“布震广、郝兰芝”同字同音的所有人都列入了排查范围。上到县委、县政府,下到生产队开展轰轰烈烈的捉特务的运动,让敌特分子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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