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侗点了点头,这其实是所有起义军首领的通病,若不是事到临头,他们根本没有造反的胆量,可一旦过上了富足的日子,他们就开始享受生活了,再也没有进取的野心,在他们心目中,朝廷始终是一个不可摧毁的庞然大物,没有直接挑战朝廷、敢为天下先的魄力。
“他和翟弘关系如何?收到翟弘父子战死的消息,你觉得他会不会来?”杨侗又问。
“翟让是翟弘带大的,关系非常好。他一定会来。”
听到这话,杨侗笑了起来,道:“据我从俘虏里探听到的消息是黄君汉坐镇瓦岗,徐世绩与李密一起围攻虎牢关,而单雄信又半死不活,那么,他身边就没有智谋之士。瓦岗到了荥阳,翟让再从荥阳来到管城,已经人马俱困的疲军!若是城门大开,四周无兵,喜欢享受的他没理由不入城休息,而在冰天雪地里睡觉。”
望着神情轻松的杨侗,秦琼好奇道:“殿下,似乎还有话没说”
“我现在很纠结,怎样才能让翟让活下来!”杨侗说道。
四将顿时惊讶了起来。
“翟让小富即安、胸无大志,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缺乏应有的担心和担当,这种人成就不了大业,不可怕。而瓦岗寨二首领李密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李密出自贵族,智勇双全,心思缜密,他当过杨玄感的军师,约束军纪、会练精兵、会安民治吏,更懂得建立政权,治理天下!在没有李密之前,瓦岗不过是一盘散沙、乌合之众,但是随着李密的加盟,瓦岗正慢慢的往割据一方的诸侯王方向发生蜕变。和乱民相比,军纪严明更难对付。翟让若死,身为二首领的李密便是瓦岗第一人,”
“如果李密掌权,各种制度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就能够执行下去。而我们在瓦岗发生蜕变之初无力将之扑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瓦岗淬去杂质,蜕变成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当我们实力差不多的时候,这把剑已经成型了,到时候,一场惨烈的血战无法避免。我们在明,磨砺成锋的瓦岗在暗,我们在先天上失了失手,胜负着实无法预料。但只要翟让活着,他就是瓦岗的决策人,瓦岗军就是一战击溃的一盘散沙。故而,他活着,对我们利大于弊!”
杨侗字字珠玑,令四将十分惊叹,十分感慨,越王竟然有如此远见的头脑。
“翟让不说了,不足道哉,但李密这个贼子,害死师父,末净势必杀之。”罗士信是张须陀的徒弟,张须陀待他如子,倍加亲厚,这仇恨自不会放下。
杨侗说道:“士信将军只管放心,李密活着后患无穷、能杀则杀。”
罗士信大喜:“多谢殿下!”
杨侗笑了一笑,道:“翟让虽不能杀,但是必须借机把荥阳城夺过来!”
“荥阳城、黄河是两条线,于虎牢关汇集成一个角!只要夺回荥阳,包围虎牢关的李密军就被我们包围在狭小角尖之中……”
杨侗拿出地图,开始布置任务。
讲解提非常详细,各个环节都提到了,秦琼一听,就知道杨侗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杨侗并不是那种短视之人,打败单雄信固然可喜,却有很大侥幸成份,若不是单雄信等将不将杨侗放在眼里,想要把他生擒打死,也不会有后面的轻易大胜。
兄长翟弘、侄子翟摩侯给杀死,翟让急于报仇雪恨,必然从荥阳县把瓦岗军精锐全部拉来,如果硬碰硬大战将会惨烈无比,隋军便是胜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的惨胜。
惨胜杨侗不要,也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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