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院墙将小院圈起,两根梁柱搭起一个门庭,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茅草,下方吊着木板刻成的匾额。
童家酒馆,很普通俗套的名字。
院落不大,有一颗粗壮的柳树,硕大的树冠足以将小院完全遮蔽。院落里,堆满了厚厚一层柳叶,与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混在一起。
最右侧,是一间茅房与马厩相邻。另一边则是一处木制的凉棚紧靠湖边,坐在上面可将千里碧波一览无余。
三间木制小楼有些陈旧,房门虚掩着,屋内摆放着桌椅板凳落满了灰尘。
胡硕推门而进,一条小黄狗吠叫着冲出,想要赶走他这个陌生人。
“小狗崽儿,一边玩去!”
牛十三低下头狠狠的瞪了小黄狗一眼,后者呜咽着夹起尾巴,躲到马厩旁的柴堆里不敢露头。
“打扫一下院落,我们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
胡硕推开小楼,入目是一张落满灰尘的长台,摆放着一些草纸册和笔砚。酒架上的酒坛子破损,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味。
二楼,应是童傲夫妇的起居室,收拾的干干净净。
恍惚间,胡硕感觉像是,又回到了荒山村寨。
“叔叔婶婶,待我见到童麟,自会将实情告知。”
“他若不认,我这个当兄长的,也会替你们管教!”
胡硕深吸一口气,怅然道。
牛十三瞥了一眼满是积雪落叶的院落,眨巴着拳头大的牛眼环视四周,发觉并未有人后。猛的张口狂吸气,而后对着小院吹起一股细小的旋风,将落叶和积雪卷起抛入湖中。
胡硕在二楼摇摇头,转身打水,开始一点点擦拭桌椅上的灰尘。
很快,童家酒馆重新开张!
胡硕倾尽家当,请来伙计,不多时便有客人上门。
营生虽算不得红火,倒也能有盈余,算是有了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
因前几日大雪的缘故,湖面结起厚厚的一层冰,远远望去,犹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光可鉴人。
清晨,胡硕迎着初升的朝霞,扛着铁锥去湖面凿洞捕鱼。
一条瘦弱的小黄狗摇着尾巴,一路尾随,时不时发出几声欢愉的吠叫。
“就像是以前一样,可惜哑巴叔换成了你!”
胡硕转身抛给小黄狗一块肉脯,后者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叼起肉脯,摇着尾巴跑到他腿边,比刚才明显亲近了不少。
酒馆的伙计睡眼惺忪的推开门,舒展身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余光扫过一人一狗。洗了把脸,便开始收拾打扫,对自己小掌柜这古怪的脾气,早已见怪不怪。
胡硕每天清晨必然是第一个起床,然后去冰封的湖面捕鱼。说来也巧,他捕的鱼个头都是一般大小,而且都是极难捕捉的金鳞鲤。
要知道这种鲤鱼,可都是生活在湖心区域。即便是一些几十年经验的老渔夫,都不敢说能捕到。自家小掌柜却从不走空,少则两三尾,多则七八尾!
更奇怪的是,这些金鳞鲤回来时依旧活蹦乱跳,身上并无一丝伤痕。就连后厨的伙夫都啧啧称奇,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鲜活的金鳞鲤。
因金鳞鲤之故,童家酒馆的声誉也越来越好。
胡硕依旧早起去湖面捕鱼,然后就坐在小院靠近湖边的一面发呆。兴致上来,还会拿出胡琴拉上一段曲子。
尤其是他的嘴巴还特别好使,半个多月时间,几乎和这条街上所有人都混了个脸熟。
“依旧没有平剑湖的消息,难道我的想法错了?”
胡硕依靠在凉棚的栏杆上,凝视着犹如镜子般平滑的冰面。
这半个月来,他每天选择的方向都不同,几番尝试下来,依旧没有找到平剑湖山门所在。
街上的住户,也都是本分的渔民和百姓。
并未见到,任何一名疑似剑修的人,与赤水岭城隍所说有些不符。
他甚至主动去街上询问上了年纪的老者,期望能从一些轶事中找寻蛛丝马迹。可惜,除了那上古剑修仗剑斩妖一剑平湖的传说,再无任何收获。
他甚至沿着老渔民指引的方向,走了数百里,也未曾发现传闻中那腥气扑鼻,湖蕴剑光的串联湖泊。
这片水泽除了大,没有丝毫奇特之处,但恰恰说明不正常。
但凡是深山大泽,广袤湖泊内,定然有妖物盘踞。
或性情暴戾,或性情温和,但这片湖泊中,却没有一点妖物生存的迹象。
甚至,连稍大一点的鱼都没有,像是有某种法则作祟。
“以金鳞鲤的灵性而言,不超过百年便可蕴生灵智。如此大的湖泊,本该有些漏网之鱼才是,但抓到年限最长的也不过才十几年,这湖中有古怪!”
胡硕皱着眉头,有些心烦意乱。情不自禁拿起胡琴,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只要是心中烦闷便会拉上一曲,借以排解胸中的抑郁。
胡琴声哀怨,映衬着斜阳倒映平滑如镜的冰面,倒也有几分万物凋零的萧索。
“喂,拉琴的小子,我家小姐觉得你琴拉的不错”
“可否赏个脸,到屋中为我家小姐演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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