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放!”传信差役惊叫出声。
男皂吏们哆嗦一下,佩刀并未移开。
沈芩是个凡事极简的人,并不缺心眼儿,这么短短几句,就知道这位差役并非善类,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又觉得脏了自己的手,于是,忽然语气转柔,“差役大人,您知道男监死了几个人吗?”
传信差役浑身一僵。
“花桃,男监死了几个人?!”沈芩提高嗓音。
“二十六个,他们只顾保命,根本不顾囚犯死活!”花桃气愤难当,“关在掖讲究的虽是囚犯,但罪不至死,他们也是别人家的儿子、父亲、侄儿,也有家人盼着他们回去!”
“二十六个?!”传信差役一口气喘不上来,捂住胸口,“疫病如此严重,你们为何不如实上报?!”
沈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轻声细语地叹息:“差役大人,如果是魏大人知道传来手谕,一定会命人在角楼喊话,让您投掷手谕,不必入内。”
传信差役的眼神越来越紧张。
“传信差役虽然使命必达,但是疫病如火这种特殊情形,完全可以见机行事,确保收到立刻回转。可是现在,您被他们这群人蒙蔽、深入掖庭……”沈芩故作可惜。
魏轻柔终于明白沈芩用意,立刻接话:“差役大人,实不相瞒,掖庭郎中全部抽走,疫病如火无法控制,我为了保住女监众人、迫于无奈才封闭女监。”
“男监的这帮畜牲,抢走仓库所有药材,却不通医术随意浪费,疫死之人有增无减,现在还连累大人,罪不可恕!”
传信差役一口气终喘上来,满脸的皱褶都在颤抖,指着男皂吏们:“你们给本官说实话!”
突然又一名男皂吏从男监方向跑来,边跑边喊:“不好啦,又死了五个人!那些药材根本没用,我们该怎么办?”
男皂吏们脸色刷地白了。
传信差役面如土色,双腿抖得像筛糠,挨个指着男皂吏们,瞪着金鱼水泡眼:“你们……撒开!都撒手!”
当啷声响,架在花桃和魏大人颈项上的佩刀全都撤走。
“差役大人,女监因为措施得当,没有一人染上疫病,比男监安全百倍,”沈芩再生一计,“大人,既然您出不去,不如跟我们回女监吧?”
魏大人也附和:“大人,家人也盼着您回去呢。”
两个人两句话,就把差役大人嚣张的气焰消弥无形,还让他变得软弱无依。
花桃很是机灵,又补上一句:“只可惜,我们仓库里的吃食和水都不多了,勉强够维持六七日。”
“怎么回事?”差役大人本来要在掖庭耍官威,没想到被男监皂吏坑得脱不了身,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平安离开,忽然听到吃食和水这么少,就像刚从水里逃生的人,刚上岸就挨了一闷棍。
“回大人的话,男监占了所有药材,最多的吃食和水,”魏大人深知应对之策,“大人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去仓库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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