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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天空下,太阳苍白而无力,大雨初晴,阴冷潮湿。永安城内,四方城墙紧闭,大街小巷家家闭户,不准进出。
因为地震失去家园的百姓挤挤挨挨地蹲满街巷,渴了喝护城河里的生水,饿了啃几口干粮,眼巴巴地等着施粥施药的开仓。
然而,谁也没想到,一场前所未有的疫病,以如火的速度传播开了,得病的人上吐下泻,几个时辰以后就一命呜呼。
短短十二个时辰,永案城各处都上报了死亡人数,一时间人心惶惶,到处都是哭喊和叫嚷声。
似乎一天之内,永安城从张灯结彩的日常,变成了残垣断壁,又变成了不准进出的炼狱,到处都是脱水而死的灾民。
起初是灾民,然后发展到巡逻的差役也开始上吐下泻,到最后,永安城的大街小巷哪里都有刺鼻的异味儿。
一道监国手谕,召集永安城的郎中和大夫,集结讨论疫病。
于是,惠民药局内,清一色须发皆白的老者,着重讨论疫病来源和对症方法,这病起得突然,来势汹汹,短时间内就能要人命。
这可如何是好?
一位老者清了清嗓子:“诸位同僚,胃肠之症,皆是病由口入,我们是不是该从吃食着手?
“不,灾民吃的是赈灾粮,巡逻差役吃的是官饭,郎中吃的是自家饭菜……这吃食各不相同,该如何判断?”
“这……”
“那就抛开吃食不提,病患上吐下泻,药食无法进,又该如何处置?”
“这……”
“刘太医,您说呢?”几位郎中一致看向宫中出来的刘太医。
刘太医捋了一下略长的山羊胡须:“用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更紧急,疫死的病患该如何处置?”
“刘太医高瞻远瞩,想我们所不能想,佩服佩服……”
……
女监里,钟云疏乖乖躺着,看着倚在床榻旁的沈芩,心里担忧着与掖庭相隔并不算遥远的永安城,试探地问:“你的方法行不行?”
“不知道。”沈芩忧心忡忡,却又因为身体原因犯困得厉害,回答得极为简短。
“你的胳膊到底怎么样了?”钟云疏最怕沈芩的身体受伤或者出意外,不单因为她是名医之后,更重要的是,她是惟一守护过他的女子。
“我现在就这么挂着,”沈芩没有回头看他,“目前看没什么大事,放心吧。”
“那以后呢?”钟云疏抓沈芩的破绽,一处都不放过。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沈芩轻笑一声,“刚经历地震,我们勉强得上大难不死;但是生活还要继续,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
“霍乱这种传染病有自限性,传播一段时间会渐渐消失。按理说,永安城应该没受多大影响,我觉得,还是应该派人去打探一下。”钟云疏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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