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赶紧就坡下驴:“各位乡亲,钟大人属刑部,赵大人属大理寺,在绥城这种小地方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大官。只要收下这些礼,他们回到永安城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乡亲们,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啊……”
“大人和公子们救治全城,咱们不能好心办坏事,是不是?”
“咱就大恩不言谢,记在心里。”
各坊长和店家面面相觑,听说官场反复得厉害,一不小心就能惹上大祸事,可是哪有礼都搬进来再运回去的道理?
之前带领沈芩走街串巷的坊长站出来:“绥城地小却通商贸,消息也算灵通,哪里疫病死了多少人,多有听说,救人性命是天大的恩情,不能用大恩不言谢打发了。”
“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我们可以让全城百姓摁指印,证明这些是真心诚意相送。”
钟云疏不耐烦这样的纠缠,直接看向王雷:“王大人,一份都不会收,若是硬缠,我们即刻动身。”
“各位大人,我们是乡亲推出来的,一份不收,回去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不能这样啊!”坊长和店家急了,“王大人,您倒是说话啊。”
王雷深刻体会了一下风箱里老鼠的滋味儿,两边都是好心,都不能开罪,只能硬着头皮劝:“乡亲们,都说恭敬不如从命,钟大人既然开了口,咱还是回去吧。”
“不行!”坊长们站出来了,齐齐地向钟云疏行大礼,“钟大人,乡亲们这番谢意,您收也要收,不收也要收!”
钟云疏的脸色一沉。
坊长们也毫不退让。
双方就这样在烈日下僵持。
沈芩知道他心中不快,忙出来打圆场:“各位乡亲……”
“这位就是钱公子!那位是文公子!小老儿认得他们的声音,”一名坊长伸长了脖子喊,“二位公子没有官职,一定要收下我们的心意!”
“救了全城百姓性命,诊金给得再高都没人能说三道四,是不是?”
“就是啊!我们愿意给这么多诊金,就算是当今陛下问起来,也当得!”另一名坊长出声附和。
“……”沈芩后悔了,没事插什么嘴啊,思来想去才开口:“各位乡亲,疫病过后,绥城的坟地要重建、缴租子交税,开门七件事,样样都离不开钱,是吧?”
坊长和店家们互相看了看,这……
“前任城主祸害百姓,家家都不那么富余,最近又因为疫病停耕停牧停铺子,大家明面上就有不少损失,还有不少人家缺衣少食的,还欠着县衙补助的帐。”
沈芩随便打开一个箱子,看着里面的东西直叹气:“镯子、链子、孩子的长命百岁挂锁、金花生……你们硬凑这么多物什出来,不成了打肿脸充胖子吗?”
“我们不顾你们的实情都带走了,和前任城主有什么差别,是不是?”
“还是说,你们觉得都一样?”
“不是!”坊长急了。
“不是,不是。”店家也急了。
王雷觉得钱公子不只扎针准,扎人心也准,笑着问:“钱公子,那您说怎么办?”
沈芩想了想:“我们来自永安城或者附近,想尝尝绥城地道的吃食,成不成?坊凑四个公认好吃的招牌菜,不如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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