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麦子捣出来的面粉是什么味道啊!”看到石槽里那些黄白相间的面粉,刚吃完饭的憨子和大头以及一众小伙伴们咽了咽口水道。
多可怜的娃,身为一个以面食为主的河北人,长这么大,居然还不知道面粉是什么味道。
于秋摸了摸他们的脑袋道,“一会儿做好了吃食,你们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敞开了吃,今天秋哥儿我亲自下厨,吃饱了明天去山里才有力气打猎。”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便用竹铲将锅底逐渐凝结的碱晶铲到了一个陶碗里面,这可是发面用的好东西。
听说有面食吃的小家伙们纷纷要给张喜儿帮忙,于秋大手一挥,让所有小家伙们都回家拿石槽石杵来捣麦粒。
然而,小家伙们拿完石杵回来的时候,却几乎把全村的大人都引了过来。
其中赵七娘急道,“秋哥儿你要吃粮种?这粮种是你们俩人的命,可吃不得呀!”
王二娘也在此时接话道,“喜儿你也是,捡个男人回来养确实不容易,可也不能这么惯着他呀!秋收的时候要是没有白面还卢家的债,你被卢家拖去剥皮拆骨都是轻的。”
“是啊!是啊!这粮种可是吃不得的,喜儿不是说你师父说了,咱们这里要风调雨顺,实现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丰收了么,粮种得用来种地才好。”年长一些的孙大娘也是开口劝道。
至于其它的妇人,也是纷纷开口你一言我一语的相劝,还将自家拿了石杵和石捣来的孩子们拉到了身后,不让他们捣张喜儿家的麦种。
“不妨直接告诉大家,什么师父,什么丰收的事情,都是我编出来骗卢家人的而已。”眼看着张喜儿被大家越劝越急,直抹眼泪,于秋不得已站出来开口道。
他此言一出,众多妇人的身子齐齐一晃,只感觉脑袋有点晕。
自家先前可是找卢家的管事多借了好几斗的粮种,万一到了秋收的时候没有足够的收成还债,卢家恐怕就得卖他们的娃,甚至拉他们去卢府世世代代做农奴。
“噗噗噗!”
逐渐理解了于秋这句话的意思的妇人们,接二连三的往地上坐倒,她们的下一个动作还没有做出来,于秋就已经脑补到了,如非就是蹬腿拍地,哭爹喊娘,撒泼打滚,这是村妇遭遇到了不可接受的事情之后,最普遍的反应。
“停,把眼泪给我憋回去。”于秋对着所有情绪在崩溃边缘的寡妇们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语气十分霸道的道。
显然,他低估了这件事情在这些寡妇们心目中的重要性,此刻,这些感觉灾难要降临的寡妇们最多能忍住哭声,身体却是在不住的颤抖,眼泪也在大颗粒的往下滑。
“哐啷。”
石杵和石槽被憨子丢在了地上,他已经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了,能听懂大人说话了,扔掉了这些东西之后,他便快步跑上前拉住了于秋的袖子,语带哭腔的道,“秋哥儿,我不吃麦子面了,你告诉我娘,你没有骗她好吗?我最怕我娘这么哭了,她上次这么哭的时候,我爹就没了……”
“呜呜呜,我娘上次这么哭的时候,是卢家的人想把我买去做农奴,我娘说,做农奴就得一辈子帮卢家做力气活,直到累死,想讨媳妇生娃都不成,我不想去卢家做农奴,不想被活活累死……”
大头是另一个听的懂大人话的孩子,他这一哭,顿时就带动了所有人,全村到场的四十九个寡妇外带六十八个孩子,一时之间全部在于秋面前哭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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