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有点忐忑:按道理说,伏尧也该醒过来了。可他毕竟是小孩,抵抗力弱,这要是万一没醒,嬴政一怒,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了。最好能拖延一两天,把握就比较大了。
李水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旁边的李信一声怒喝:“尔等安敢如此?你们不相信槐兄,我却相信。槐兄身怀绝技,我在楚地亲眼见之。”
王离冷笑了一声。
这冷笑更是激怒了李信,他大声说道:“王离,我敢用项上人头,与你对赌,你敢不敢?”
王离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李信这么一激,顿时热血上涌,大声说道:“有何不敢?若槐谷子当真救醒了伏尧公子,王离愿意斩下此头。可如果公子未醒,李老丈,你可莫要苟且偷生。”
李信冷笑一声,说道:“好。我们这便去公子寝宫,谁是谁非,一看便知。”
李水头都大了,这李信也太相信自己了吧?居然拿脑袋做赌注,而且蹿腾着所有人一块去看伏尧。这真是害人害己啊。
李水干咳了一声,支支吾吾的说道:“然而,如果公子方才当真清醒了,现在又睡着了,那该当如何?公子疲倦,睡得熟了,未必能叫醒。”
嬴政看了李水一会,淡淡的说道:“传医官。”
数十个呼吸之后,之前为伏尧看病的老者来了。他行了一礼,说道:“医官华鹊,见过大王。”
嬴政问老者:“可有什么办法,分辨是熟睡还是昏迷不醒?”
华鹊说道:“有的。以针刺人中穴,若是熟睡,必定清醒。若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那就未必了。”
王离说道:“这办法极好,我们这便去吧。”
反正朝会已经结束,而嬴政记挂着伏尧。所以也没有反对,就向伏尧的寝宫走去。
至于卢烈,他已经被带下去了,估计关押在了大牢之中,审问清楚之后,就要处斩了。
去往伏尧寝宫的路上,有不少人都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李水,也有不少人,一脸同情的看着李信。
淳于越叹了口气,心想:“老夫念在李姬份上,有心救李信一命。没想到这莽夫如此不醒事,又拿人头和王离对赌。罢了,这是他自寻死路,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大臣们各怀心思,走在前面。而季明和华鹊渐渐的落在了后面。
季明低声问道:“以你看来,伏尧公子能否醒过来?”
华鹊说道:“想要令疮疽崩裂,而病人安然无恙。难,难如上青天。”
季明顿时心中有底,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槐谷子,心中冷笑:“难道你还能上天不成?”
他和槐谷子没有深仇大恨,可是刚才的一番对话,两人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如果公子醒了,大王难免怀疑他季明在撒谎,这可是极为要命的事。所以,公子最好永远睡下去。
片刻之后,众人已经进了院门。
李水心情忐忑的向里面张望了一眼,看见小乙正蹲在地上,和一个小孩玩石子。
李水有些生气,这小乙真是不靠谱啊,让他好好看着公子,他居然在这里玩耍起来了。若再有一个卢烈意图谋害公子,那岂不是要坏事?
顾不上训斥小乙,李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屋门口,向里面张望了一眼,想看看伏尧醒了没有。
结果这一看,顿时就惊呆了:床榻上空空如也,伏尧公子不见了。
李水勃然大怒,转过身来,揪住小乙的衣服,大声喝道:“公子何在?你弄丢了公子,你该当何罪?是不是王离偷走了公子?”
站在一旁的王离脸都白了。世上哪有这样明目张胆诬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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