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一脸窘迫。
银宝见状,安慰地拍拍安顺的肩膀:“没事,功夫嘛,多练练就可以了。”
她家主子可说那太子殿下是个金疙瘩,这金疙瘩的小厮,怎么也算是个银疙瘩,得搞好关系!
瞧瞧主子都不介意太子殿下跟踪她们,她身为下人自然要笼络好银疙瘩。
就近寻了一处酒楼雅间,福元圆开门见山:“秦公子,不瞒你说,在下想要借学海泛舟宫开设霓裳楼。”
秦泽端起茶杯,慢慢地品着茶,并未急着回应。
福元圆这个月来,去过三趟学海泛舟,从她一次比一次细致的查探来看,秦泽大约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只是——
这是学海泛舟宫。
不是普通的地方。
学海泛舟宫是他八岁那年,父皇亲赠的生辰礼。
这是一个供天下所有才华横溢的学子交流切磋的地方。
每隔十天便会举办一次大型学子论会,说古道今,谈经论策,不限题材,不论资辈。
有贤者,有能者,均可以在这里尽舒心怀,一展所长。
更请得朝中重臣,或是当世大儒,每个月开一次大讲会。
一时不知多少能人学士,慕名前来学海泛舟。
学海泛舟宫欢迎天下有学之士,甚至提供居住的场地给远方而来的学子。
这里营造了极好的学术氛围,吸引了不知多少年轻优异的人才。
这是父皇对他的一片苦心。
曾经秦泽在学海泛舟宫结识了许多英才,他自身的才华也在这里崭露头角,流传出不少佳话。
然而一切终结在四年前。
他从扬州城回来后就请旨暂停了学海泛舟宫的一应活动。
从一开始仍有不少学子提出抗议,倒灰心失望渐渐离去,秦泽也逐渐淡出众人关注的视线。
犹记得父皇考究和深思的目光,犹记得父皇连番痛心的诘问。
但他却坚持己见,以一个儿子对父亲的角度,直言不讳心中最深处的想法。
他虽然是太子,亦自幼认真上进,但作为储君,他仍差之甚远。
他明白父皇赠他学海泛舟宫的苦心,但亦坦言他的经验仍不足以驾驭学海泛舟宫带来的巨浪波涛。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作为太子,若是有太多能人学士倾力支持,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
庆元帝正如日中天,他并不需要一个随时能推翻自己的储君。
庆元帝赠秦泽学海泛舟宫,一是出自爱子之心,一是对秦泽的考察。
秦泽在那一夜想了许多,其中就包含了学海泛舟宫。
他的坦诚感动了庆元帝,是以应允他关闭学海泛舟宫。
从此,学海泛舟宫不再成为天下学子最热门的议题。
但学海泛舟宫,却一直位于秦泽内心深处最重要的一角。
学海泛舟宫改成经营女子衣裳的霓裳楼?
秦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认真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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