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猛看了看手里的镐头,无奈地说:“五十文呢,这还是张大伯少算了,只给了个进价,在镇里买怎么也得要十文。”
“这么贵?”傅松吃惊的问,“以前最贵的时候不是才三十文吗?这还是镇里杂货铺的价格!”
“傅松哥,那都是老黄历了,早就涨了,五十文大伯家搞不好还赔钱。”范猛感激的瞅了铺子一眼,不好意思的说道。
傅松想想现在混乱的世道,一下子沉默下来。
可不是,粮价涨的都离谱到百十文一斤,别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涨?
“对了,傅松哥,听说你家要建房了,你可不要把我忘了,我还等着给你家帮工呢!”范猛讪讪的提醒道。
帮工是真,但借此机会挣点零花钱,带出一个嘴头也是真,因此范猛说的有些理不直气不壮的。
实在是他家里现在状况很糟,大哥一去不回,留下了嫂子和小侄女,嫂子痴痴呆呆的,小侄女也很可怜,父母也整天愁眉苦脸,整天唉声叹气的,母亲还动不动就跑到大哥的坟头去哭。
家里耕地本来就不多,打下的粮食去除赋税所剩无几,就算掺着野菜吃,也还有多半年的缺口,家里之所以还能支撑,主要靠他和三弟去山里找山货卖钱,还有去外面打短工挣钱,这才维持着能活下去。
可是,现在山里除了野菜,蘑菇和木耳还得过些日子才有,山果更得等到秋天。
更要命的是,听说今年年景不好,别的地方连年干旱,他们这里来了好多的流民,别说找短工了,镇里现在的铺子几乎都关门了,唯恐被人抢了。
现在啥东西都贵得要命,家里没有一文钱的收入,眼看着就家里就要过不下去了,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了傅家建房上,去年年底去镇里赶集时,傅松答应过他,到时会让他和弟弟去帮工,听说不仅管顿饭,还有几文钱的工钱。
钱他倒没有想过,因为谁家建房都没给过钱,但最起码他和弟弟能把嘴头子带出去,能给家里省些粮食。
他俩是家里主要的劳动力,吃的自然最多,但他和弟弟哪里敢多吃,每顿饭吃个半饱就算多了,这样家里的粮食口袋眼看着瘪了下去,把他急的不行。
因此,见了傅松,这才不顾脸面的提醒他。
傅松看着瘦骨嶙峋的范猛,挺高的个子因为吃不饱都有些佝偻了,这个才十九岁的小伙子,已经被生活压迫的快要崩溃了,这让傅松一阵内疚和羞愧。
他只考虑了外面流民生活的不容易,村里人却比流民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靠山屯连年干旱,恐怕村里人还不如那些流民。
现在傅松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想到下午自家就要动工,就对范猛说:“我家下午想在后院先盖十二间厢房,你和三弟一块过来帮我吧·····”
“真的?”范猛没等傅松说完,就惊喜的叫道,脸上是不敢置信和喜出望外。
“当然是真的!”傅松看着惊喜交加的范猛,心下感概,接着嘱咐道,“不过,先说好,每天只管一顿饭,给五文工钱!”
傅松考虑到是村里人,不能和流民们一样对待,便做出了给五文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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