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上台阶,就被沈冲一把拉住:“丫头,你魔怔了?是你方才说的屋里有毒!你不要命了!”
沈姝摇头:“爹爹,离罔草的毒烟,遇风则散,这会儿进去已经没事了。”
听见这话,沈冲眼神微变,藏在络腮胡后的那张脸,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赶忙背对着人,压低声音问:“你从未靠近,如何知道屋里是离罔草的毒?又怎知它的药性?”
沈姝本不欲向阿爹隐瞒她梦中之事,然而此刻,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含糊回答:“爹爹,此事说来话长,容女儿以后再跟您禀报。眼下应先确认此人身份才是。”
沈冲胡子动了动,想要问她什么,却又堪堪止住,眼中似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虑。
沈姝只顾着前去查看屋子里的情况,并未察觉亲爹的异样。
她走上台阶,走进房间。
循着药味扭头往回看——
只见门后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黑色香炉。
先前门被人从外头破开之时,屋里弥漫的毒烟,就是从这香炉里飘出来的!
沈姝的眼眸,瞬间沉冷到底。
把香炉放在门后,又紧闭门窗,想必是算准了会有人闯进来。
看来这人,就连死——都惦记着要多拽几个人一起去死。
心思委实狠毒至极!
跟在她身侧的沈冲,顺着她的目光,第一时间也发现了那鼎香炉,登时火冒三丈!
“奶奶个熊!给老子搜!掘地三尺都要查出来这个人是谁!”
身后的兵卒听令,纷纷四散开来,涌进房间里。
不过是一座四五间房的小院,不一会儿就被兵卒们搜了个底朝天。
除了从这间房里搜出来的空药包,以及昨夜吹毒烟用的特制竹管以外——
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能证明这个男人身份的东西。
沈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大费周章的搜捕,竟是这样的结果。
说不得,这人定是察觉了她在白衣男子院子里闹出的动静,才会用这种方式自杀灭口。
这么一想,沈姝的肩膀瞬间垮下来,蔫蔫从屋里走了出去。
“姑娘。”
一直等在外头的灰衣小厮,对她拱手道:“如今既已查明我家主人与此事无关,还请姑娘归还主人的香囊。”
经他这么提醒,沈姝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攥着方才从男子腰间取的香囊。
她想到之前种种失礼举动,脸上赧然,赶忙将香囊双手奉还:“方才之事,失礼了,请代我向贵主转达歉意,明日我着人凑齐这香囊中的药材制成药粉,定当面向他赔礼。”
小厮客气又疏离地道:“主人素来喜静,不欲与人结交,些许药粉不足挂齿,赔礼就不必了,告辞。”
说完这话,小厮朝沈姝拱了拱手,转身走出了院子。
从房间里出来的沈冲,刚好看见小厮的背影。
他眸色一沉,眼底划过精光,沉声对左右命令:“多带些人,去把方才的院子围起来,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一个人都别放走!”
沈姝听到这话,诧异回首:“阿爹,你要做什么?”
沈冲并未解释,反而对属下沉声嘱咐:“派个人,去把山下驻军也调上来,待人到齐以后,进那院中仔细搜捡,若他们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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