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秦南风除了每日给云娇热敷,又多了按压脸部穴位的活计。
是夜,他满身疲惫而归,将睡梦中的云娇唤醒。
云娇横躺着,任由他手法娴熟的将热手巾敷在她脸上。
“怎么样?可烫?”秦南风捂着手巾问她。
“还行。”云娇仔细感受了一番开口。
这几日,她脸上已经逐渐开始恢复知觉了,左边唇角也渐渐的不那么歪着了。
秦南风放了心,在一旁坐下。
“小五。”云娇唤了他一声。
“嗯?”秦南风伸手理她的中衣,大手覆在她肚子上,轻轻抚摸。
“等下按压穴位,还是将蒹葭她们叫进来学吧。”云娇微微侧头看着他:“你太累了,回来要早些歇息才好。”
她见他操劳,每日要忙碌宫里的事,回来还要顾着她,很是心疼,已经数次提起要让蒹葭她们接手。
“不用。”秦南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蒹葭她们做事我不放心。”
“可你这么累下去不成。”云娇抬手抚他的脸:“这些日子,你都瘦了。”
“堂堂男儿,这算什么累?”秦南风握过她的手,转过话头:“小家伙今朝有没有闹你?”
“踢的可厉害呢,翻江倒海的。”说起孩子,云娇脸上有了笑意,但转眼,她又将话头给转了回来:“我跟你说真的,你就教一下蒹葭她们吧,再说我这脸已经开始恢复,以后你就不用这么亲力亲为了。”
“正是因为开始恢复了,才不能掉以轻心。”秦南风一脸认真地道:“再说了,我辛苦操劳这么久,你这都要好了,我却假手于人,哪日你彻底的好了,我这功劳可不全没了?”
云娇叫他逗得笑了起来:“照你这么说,等我好了还得论功行赏了?”
“最好是这样。”秦南风麻利的给她换了一块热手巾。
接着上了床,将耳朵贴在她肚子上倾听。
云娇笑着问他:“听见什么了?”
“有两个心跳。”秦南风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听了八百次了,还听。”云娇拍了他一下:“笑成这样,我还以为叫你爹了呢。”
“早晚有这一天。”秦南风笑嘻嘻的抬起头来。
“诶?动了,动了。”云娇伸手指着肚子:“这里,这里。”
“看到了,看到了。”秦南风更是欢喜,伸手轻轻去触碰:“我的孩儿,肯定是听到了爹的声音,迫不及待的想要我抱了。”
“美的你。”云娇笑嗔了一句。
如此,一直到年后,云娇的脸便彻底的恢复了。
她时不时的对着镜子喜不自胜,秦南风每每见了,都会逗她几句,说“都是我救了你”,“我可是你的恩人”,云娇也笑着说“是是是”。
秦南风怕她会复发,在彻底好了之后还一直给她热敷、按压穴位,一直到正月二十九这一日。
这日凌晨,云娇便不停的起身如厕,秦南风更是守着她一夜未眠。
蒹葭她们也都紧张起来,照着李院正算的日子,临盆的日子应该是明日。
可李嬷嬷说,看这情形这孩子怕是今朝便要出来。
李嬷嬷这么一说,大家自然都不敢大意。
“什么时辰了?”云娇看外头,天似乎都要亮了。
“刚入丑时。”秦南风回她,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如何?”
“不痛,就是腰酸的很。”云娇手扶着后腰,酸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我给你揉揉。”秦南风手探到她腰间,轻轻揉捏。
“不行。”云娇感受了片刻,推开他的手:“是肚子里酸,你揉不到。”
反而还更不舒服。
“这怎么办?嬷嬷?”秦南风回头问李嬷嬷。
“这是寻常的,王爷别担忧。”李嬷嬷问他:“人都预备妥当了吗?”
“三个稳婆,够吗?”秦南风早提前半个月,便将帝京最好的三个稳婆请回家中住着了。
安大夫那里也说好了,随时可以接她来。
“足够了。”李嬷嬷点头,又道:“烧热水备着吧,说不准下一刻就要用了。”
木槿忙出去吩咐。
来回折腾到了天蒙蒙亮。
“蒹葭,你给我看看,好像有些不对。”云娇扶着腰,半靠在床头,她腰实在太酸了。
蒹葭上前查看,片刻后叫道:“姑娘见红了!”
她一紧张,便会不自觉的喊云娇“姑娘”。
“快快,快去将稳婆请来。”秦南风忙吩咐,又上前拉着云娇的手:“别怕,我陪着你。”
“你出去。”云娇推他。
她自幼就知道,产房是不吉利的,哪怕再担心,也没有哪家夫君会陪着妇人生孩子。
在大渊,无论是生了孩子还是小产,未满一个月都称之为“红人”,红人不能靠旁人家的门,更不能进旁人家的屋子,否则便给人家招了晦气,是要买爆竹去人家门口放了除“晦”的。
她怎能让他在里头陪她?
“我陪着你。”秦南风执意不肯出去,他早想好了的。
女子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哪里放心不陪着?
“哎呀,你出去。”云娇几个姐姐都有孩子,她多少也是见过几次的。
催他出去,也不单是为了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还有生孩子的时候人都是面目狰狞的,她也不想叫他瞧了去。
秦南风握着她的手不愿意。
“你不出去我生气了。”云娇抽回自己的手。
“王爷就先出去吧。”李嬷嬷跟着来劝。
稳婆们紧跟着进来了。
“那我到外间去等着。”秦南风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云娇一眼,回头朝着稳婆道:“倘若有什么意外或是不妥,保大人。”
他只站着,便气势凛然,稳婆们不敢说话,低头退后,将他让了出去。
赵忠竹听了信,当即便来了,陪秦南风在外间守着。
一整日下来,云娇还不曾能将孩子生出来,到了傍晚,秦焕礼从外头回来,自然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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